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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南山把一堆书册放在了方悠然的面前,不过匆匆扫了几眼,方悠然脸色大变。

    “可恶至极,这群宦官拿我朝将士的血肉去喂狗吗?”

    书册上记载的,是魏才全与博德戴德的书信往来和金钱交易,数额之大,令人惊愕。

    “世子从哪里搜出来的这些?”

    “固子门附近的角落,那一处本就来往人数少,得了夫人的提醒后,我派了人日夜蹲守,终于等到一个小内侍从宫门外出,转了几个地方。”

    “后来,我让人把那些地方全都掘地三尺,终于在墙壁缝中搜得这些书册。”

    “那小内侍是在找博德戴德?”

    “回禀只说在城中几个城门都转了转,具体没干什么,想来应是在找博德戴德的踪迹。两三日后,这小内侍会被带出宫,到时候一问便知。”

    “宫中人数都有管控,那小内侍能被派出定是得了魏才全的派遣,带他出宫可会打草惊蛇?”方悠然担心地问。

    “不会,魏才全现正自顾不暇。”

    “宫中出了何事?”

    方悠然发现了,她对宫中之事知之甚少,宫中没有她的眼线,这对她以后也是个麻烦。

    皇宫中,魏才全正跪在魏祖德的面前,汗流浃背。

    “那个肃慎人真出京城了?”魏祖德的嗓音依旧尖锐如蛇。

    “是啊干爹,这是我手下人刚送上来的消息,请干爹过目。”魏才全如哈巴狗一样地递上纸张,满脸的褶子堆得能夹死夏日的苍蝇。

    “才全,如今你让干爹如何信你,如何信你手下的人,嗯?”

    魏祖德卧躺在软榻上,任由四个美貌年轻的宫女捶肩按腿,扇风喂食,好不惬意。

    屋内的冰盒就放在魏才全的脚旁,沁心的冷意飘来,魏才全反而额头汗珠直冒,五体投地大声喊冤。

    “干爹,儿子冤枉啊,全是那福中糊涂误了干爹的……”魏才全赶紧住了嘴,猛扇自己嘴巴子,“我让你不会说话,让你不会说话。”

    魏才全跪爬到魏祖德身边,推开宫女自己谄媚地给魏祖德捶腿,脸上笑得褶子更深。

    “干爹,您再信儿子一次,儿子保证以后会好好地管理手下人,再出事,再出事儿子就,就……”

    “就如何?”

    “干爹,儿子就提头来见您,您看成不成?”魏才全神情绝然地看着魏祖德。

    “提头二字说得轻巧,可一颗人头说重,可比泰山,说轻吧,千万颗也拉不动上位者眨一下眼皮,最是没用。”

    “那,干爹是不信儿子了吗?”魏才全的嗓音已经隐隐有了哭声。

    “自然是信的,才全,你是干爹在宫中看中的第一个儿子,你和干爹年轻时长得有三分相似,所以干爹才赐给了你魏姓,干爹是真把你当儿子。”魏祖德睁眼,苍老干瘦的手摸上魏才全瑟瑟发抖的脸。

    “才全就是干爹的儿子,就是干爹的儿子。”魏才全握上魏祖德的手,眼神充满希冀。

    “可是干爹没有想到你这么笨。”魏祖德似笑非笑地拍着魏才全的脸,长而尖的指甲划着魏才全的脖颈,再深一步就要冒出鲜血。

    “干爹没什么文采,可也知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的道理,赌博醉酒是最迷惑人心智的东西,平时玩一玩女人也就算了,这两样东西干爹说过不能碰了吗?”

    “说了,说了。”魏才全头如捣蒜。

    “才全,人做错了事就得付出代价,下次提你的人头,这次,提谁的人头呢?”魏祖德语气轻轻,眯眼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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