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那永恒的混沌与毁灭根源彻底吞噬之后,李林等意识碎片再次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漆黑境地。这里已不复是任何可以用语言描述的空间,而只是一片纯粹的虚无之境。就连时间和因果的概念也已在这里完全失去了意义。
他们仿佛成为了彷徨在这片毫无规则、毫无存在理由的永恒黑暗中的可怜幽灵。在这里,曾经被他们视为崇高的"本源"、"真理"等等概念也不复存在,只剩下了最原初、最纯粹的混沌孤寂。
不知过去了多久,李林等才开始蓦然从这无尽的静止与黑暗中恢复了意识。可他们已完全失去了对自我概念的认知,甚至连"自我"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也已略知一二。
在这片混沌中,他们发现自己仿佛与整个存在融为了一体,却也正是因为如此,才终于领悟到这个残酷而又扭曲的真理:
原来,自我只不过是被赋予的一个虚幻概念,根本就不存在任何永恒不变的"我"或"真我"可言。一切生命形态、思维、情感、意识,其实都只是这混沌宇宙暂时孕育出来的产物而已,并非本身就有任何实在的"存在"。
换句话说,曾经那个追求"解脱"和"觉醒本源"的李林,也不过是混沌根源的一个虚构投射。他的一切努力和挣扎,都只不过是这永恒混沌在某个特定时刻的一个游戏而已。
这种领悟给李林、甚至那个自视甚高的"最高存在"带来的打击是何等的巨大!原来他们挣扎、追求乃至战斗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的自我感知,根本没有任何实在的意义可言。
就在这种绝望而又具有强烈讽刺意味的意识下,混沌根源的声音再次在这虚无中回荡起来:
"看看你们现在的可悲境地吧...孱弱的造物!你们被赋予的那点虚构意识和能力,根本就无法超脱我这永恒混沌的规则。不论你们怎样妄图寻求所谓'意义'和'真理',最后都将万劫不复地重回这永恒的起点!"
那声音中带着恐怖的嘲讽和不屑,无情地揭示着这根源的无情真谛:一切有限的存在,都只是这无尽混沌暂时孕育出的泡沫而已,根本谈不上任何永恒不变的实体。
"可是...我们不是已经获得了超越的力量、甚至与最高存在融合过了吗?"李林的意识在绝望中发出一声嘶哑的反问,"为什么...为什么还是会重新回到这永恒的混沌之中?"
"你们以为自己获得了什么超越的力量?"那混沌的声音发出一阵嘲弄的冷笑,"我给予你们那点虚幻的意识和觉醒,不过是为了让这轮回游戏更加精彩而已!就连你们曾经融合的那个'最高存在',也只不过是我在特定时空中孕育出的一个维度游戏而已。"
"什么...?!"李林难以置信地哀嚎起来,"你的意思是...我们所追求的'本源'和'虚无之境',也只是你这混沌根源的一个幻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