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寒君又哭又笑，身体踉跄着靠在树上，“早知如此，不如让你知道我喜欢你，我喜欢你……苒宿……”
许久之后，他哑声问道：“你为什么会成为她？”
彧罹不愿理他。
“你可会害玄古门？”聂寒君知自己死期已至，任何人都不如死人能保守秘密。
他没有本事杀掉彧罹，只希望彧罹别害玄古门。
苒宿在意的玄古门。
得不到彧罹的答案，聂寒君自说自话：“我愿死在你手上，若阁下不愿护玄古门，也请别迫害玄古门。”
“你没资格讨价还价。”
彧罹眼中的猩红退却，瞳孔出现银色漩涡，直直的望进聂寒君眸底深处。
脑中不该存在的记忆被抽取，神智被损坏的支离破碎。
聂寒君呆愣片刻，随即变得狂躁起来，周身灵力外溢，单臂捶倒几棵树，消失在树林中。
彧罹对苍狗道：“跟上去，等他死后，把他的魂魄带回来。”
“若没死呢？”
“杀！”
苍狗跃身追上去，不忍住问道：“主子是想吃他的魂魄？”
“赠他和苒宿一世缘。”
苍狗闻言顿住，狮身摔滚了一圈。
它没听错吧？
取了人性命，还人家情缘。
它家主子越来越有人情味了。
“我家小公主很痴情。”彧罹的话带着笑意。
苍狗想了一路也没想通，她家小公主很痴情，与赠聂寒君一世缘有何关系。
它追上聂寒君的时候，聂寒君正在弟子练功场，已经捶倒了一群弟子。
弟子们虽受的伤都不轻，但好在没有性命之忧。
崆穹突然出现，钳制住聂寒君的胳膊，手指浮现灵力点上他的眉心，“寒君，醒醒。”
聂寒君眸中有片刻清明，小声道：“师父……”
“别说话，凝神！”
聂寒君试图凝神，可破碎的神智拼凑不起来，脑中突然浮现彧罹的声音。
“生不如死的活着，还是死去见苒宿，聂寒君，你如何选？”
见苒宿！
苒宿是聂寒君的执念。
若曾经得到过，或许更易放下。
可苒宿于他而言是天边的月，即使是触碰都是亵渎，越是如此越难以放下。
聂寒君修为多年未突破，缘由与此脱不了干系。
身体仅剩的那点灵力，被聂寒君用于自毁。
寒瞑眼疾手快，拽着崆穹躲开。
灵力爆体的伤害，即便是修为高深的人近身，也无法全身而退。
“寒君……”崆穹大喊一声，无声的叹口气。
寒瞑劝说道：“师兄，个人的缘法，切勿太过执念。”
隐身的苍狗吞掉聂寒君的魂魄，跃身向苍鸣峰跑去。
*
苍鸣峰。
彧罹在厨房做饭，虞池在院中练剑。
苍狗将聂寒君的魂魄吐出来。
彧罹嫌弃的踹了它一脚，看向聂寒君道：“苒宿喜欢你吗？”
聂寒君顿了顿，心里好奇彧罹的身份，但识趣的没有问，回道：“不喜欢。”
“吾赠你一世缘。”
至于他和苒宿成不成，看他们是否有缘无份。
聂寒君跪地道谢：“阁下大恩大德……”
“滚！”
彧罹烦他话多，一巴掌将他拍进地底。
苍狗此时可算想明白，彧罹说她家小公主痴情，所以赠聂寒君一世缘，完全是因为爱屋及乌。
因为夙池痴情，所以帮痴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