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凰侧身躲了过去，眸中的情绪复杂万千，他同样以旁观者的身份，看了一遍两人间的纠葛。
有些事情好似变得更清晰了。
阿凰轻声的问：“姐姐是何时知道我变坏的？”
“你不坏。”
“姐姐要自欺欺人吗？”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阿凰打断她的话：“我不想听姐姐说教，姐姐明知我的意思。”
彧羲垂了垂眸，回道：“人妖大战时。”
阿凰自嘲的笑起来，眼角却渐渐湿润：“确实该是如此，姐姐心中有大爱，若是早知道定不会允许我杀那般多人。”
他明明自己看出来了，却希望彧羲说出不同的答案，因为他太想要彧羲给他偏爱，想彧羲明知他是罪魁祸首的恶人，却暗中的纵容着他护着他。
彧羲实话实说道：“我确实不会允许。”
“人和妖都那般的恶，我摧毁恶有错吗？我想报仇有错吗？”
阿凰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绝望，眼神中却是无尽的恨意和愤怒，似对他此前造成人妖大战毫无悔意。
“你想报仇没有错，你错在牵连无辜。”
阿凰听到这里，顿时情绪崩溃：“谁是无辜，我不无辜吗？”
“阿凰！”
彧羲面上无波无澜，情绪始终很平静，仿佛阿凰的崩溃和歇斯底里与她毫无关系。
“姐姐是爱我的不是吗？”
彧羲抿唇未回答。
阿凰哭着蹲下身去，缓慢的伸出双手，试探的攥住彧羲的衣摆，仿佛这是他唯一的依靠，抓住后紧紧攥在手里。
“姐姐，你不能爱我多一点吗？我只要一点点的偏爱就好。”
阿凰哀求的声音充满绝望，听着令人心疼不已，可彧羲却未分给他半分目光，双眸始终平视着前方。
“人皇羲可以爱你，彧羲不能爱你。”
人皇羲是小位面里的人，彧羲是凌驾众生的混沌神，而且她即将陨落了。
无身体埋葬怀念，无魂魄转世轮回，消散于天地间什么都不剩。
何必徒增阿凰的情债。
阿凰心中的希望彻底破灭，他缓慢的松开双手，任由自己跌坐在地上，眼神变得空洞而无神，魂魄体渐渐地趋于透明。
彧羲看着他的样子，心中泛上阵阵的疼痛，想上前将他扶起来，可最终只是攥紧了手。
既定的事情无法改变。
阿凰神情恍然，开口道：“姐姐，把你的东西拿回去吧。”
“给了你便属于你。”
阿凰厉声道：“我不要！”
彧羲望着他未动。
阿凰勾着嘴角笑，眼泪滚滚滑落，周身溢满悲伤和绝望：“姐姐既不爱我，那便不要救我。”
阿凰的魂魄体似要消散。
彧羲冲上前，手指按在他的眉心，源源不断的金色神力进入，加固着阿凰的魂魄体。
她望向彧罹的方向，那双无波无澜的眸，数万年首次出现乞求：“彧罹，送他去轮回。”
阿凰猛地推开彧羲的手，魂魄体跌倒在地，含泪的眸望着彧羲，狠声道：“彧羲，你凭什么决定我的去留。”
生死不由自己主宰的无力感。
他再也不想经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