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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湘若从玄尊旁边走过来,拍手笑道:“真不愧是符宋神君,一曲惊川河,漫天飞落花!”随后,周围热烈的掌声竞相迭起,饱含赞誉。

    衬着那掌声,符宋亦笑着夸道:“少主也不愧是太九玄尊上的徒弟,一支浮花蝶影之舞可谓艳惊四座!”

    湘若总有这样奇妙的魅力,可以带领大家发现更多的美好,带动大家的热情。当下,众仙家的赞扬之声不绝于耳。

    随后,北域长明神君家的长子英辞少君登台献艺。对,就是之前玉鸣去赴他家长女满月宴的那个北域神君,他家的长子那日在满月宴上曾遥遥望见过玉鸣一眼,可谓惊鸿一瞥。可惜缘铿一面,直到现在才再次见到那时佳人。

    英辞少君表演的是他认真准备过的舞乐琵琶,只见他一面手挥琵琶,声透云霄,一面踏花而舞,炫乱惑目。身边助舞者将近百人,场面很是宏大,助舞的阵列一半少年,一半少女,有人举珠伞,有人挥彩带,洋洋洒洒浩浩荡荡,佩玉铿锵,彩袖漫天,风头完胜前面两场。

    舞毕,满堂喝彩。连玉鸣也忍不住多看了阵列中央的英辞少君一眼,恰逢英辞也殷切地看向她,虚空中,两缕视线相撞,又迅速弹开,二人皆面红耳赤。

    后面一波又一波的节目层出不穷,有吹《有凤来仪》之箫的;有舞银光绚烂之剑的;更有精于棋道的,于仙台一角支起棋局,与众仙家对弈,总能取胜……

    如此,热热闹闹一日下来,竟无一人觉得疲倦,赏宴仍如火如荼地持续着,甚至扩展到了整个上三重神殿。玉鸣在热情高涨的氛围下早将这些天来的悒郁抛到爪哇国去了,跟着符宋满殿跑,真像回到了琪梧宫,做回了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一宫之主。

    韶光冉冉倏忽去,一夜胧明一夜月。待到午夜珑月昏黄之时,这场恢宏无双的太九玄韶光宴才走向散场,映着零零星星的绯红落花,颉颉颃颃的引路蝶灯,各位盛年才彦或分散,或攒聚,嬉笑怒骂、行动举止间虽风姿有别,但形貌无不挺拔俊朗,外加朦胧中整个太九玄看起来格外巍峨壮观,飘浮忽闪的粉色蝶灯更增添了幽美浪漫的气息,一眼瞟去,整个儿如画一般。

    尔后数万年,参加过这场宴会的神仙无不对宴席始末记忆犹新,以至于后来,同样的宴事由其他神宫主人发起,他们也会不自觉联想到这一场,并津津乐道——

    “想当初,太九玄的排场那可太……”

    从一开场就艳惊四座的美人,以及琳琅满目的佳肴,到花风中交变的舞姿,赏心悦目的歌曲,以及各类游艺,其中穿插着太九玄花重金聘请来的悦府仙家的助兴节目,再到将近水流云散时,窈魅惑人的光影,暧暧缠绵的钟吕,以及晚风中玉鸣少主翩然美好的身姿,玲珑可人的笑靥,无不令人追忆再三。

    可追忆的尽头,所有风光都如同指尖捻碎的锦灰,人们不得不长叹一声:“可惜啊,玉鸣少主她竟然……”

    玉鸣是很久以后才明了这场宴会的真正用意,事实上,直到湘若伸着好奇的脖子明而白地问她:“少主,今日欢宴局中,您可曾与每位神卿都见过了?”她都没反应过来湘若为什么这么问。

    “见过了啊,你们尊上让我一个一个去见的,怎么了?”玉鸣摸索着符宋与她分别时赠给她的蛐蛐儿笼,爽直地回答。

    “那,其中可有令少主印象深刻的?”湘若又问,眼神更好奇了。

    “都挺好。紫阳神君勇于追求真爱,是个性情中人。英辞少君风头很盛,如果说总的就十分风头,他独个儿就占了五分去了……”玉鸣侃侃而谈。

    “那,如若叫少主您与英辞少君结为伉俪,您可愿意?”湘若继续询问。

    “和他?那我还不如和符宋呢。我和符宋还熟一些!”

    “嗯,明白了。”湘若微笑着点点头,便退下了。直到这会儿,玉鸣才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后来连续好几个月,太九玄第一重神殿的侍卫每天都会收到从四面八方投递来的求缘信,信都是认真修饰过,从内容到形式,每个细节都展示出投递者满满的诚意。

    有一封投递信是一只三足青鸟,在呈到玉鸣手中之前,一直保持着沉眠的状态,蜷在随信而来的使者手捧的小金盘上,仿若一块光洁莹润的碧玉,散发着柔和灵动的光辉,玄尊命湘若亲手接过信,送信的使者教给她启封咒语,她照着念了,青鸟信便睁开眼睛,舒展开翅膀,于大殿内疾飞三匝,飞行过程中,浑身光芒完全散发出来,是新崭崭的金绿色光芒,同时口吐吉祥之语,身下抖落一串串金绿色的光影平面,有圆形、方形、菱形等等,在坠落过程中灵动旋闪。

    这些光影片上镌铭着典雅的金色小字,俱是从六界名篇中撷取出来的佳句,譬如“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譬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譬如“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再譬如“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等等,不计其数,可谓是别出心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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