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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生虽则初见吟舒即心慕于她,甚而心中思念,笔下宛转,写就诗文相赠,乃至履赴前约,身临相府,但心中深知,主为主,仆为仆,井然有序;女为女,男为男,清白要紧。

    所以,当他发现吟舒站在自己旁边时,他会悄悄绕远,到其他仆从一处。当他发现吟舒站在院中看自己时,他会边扫地边整理庭院中细节处的卫生,边挪移到海棠树后,借盛放的花枝和树干遮挡住自己的身形和面容。

    但他仍然感知着从风中传讯来那边她的动静,并时时在意着,为其情绪起伏,尽管他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我当做一个踏实又忠心的仆人,心念要清正明朗。

    当初赠去诗文,是为悉报前恩,如今他虽仍喜爱这女子,却也想静候佳缘,待一切安平之时,明媒正娶地迎娶她。他喜爱像吟舒这样的女子为自己的妇人。

    有一天,魔族母亲亲自来为他送庆生礼——那天是他的生辰,母亲送到相府门口,在门口附近的家臣喊他,他就赶忙走了出来。原来母亲做了一篮桂花糕送了来——刚好那几天他思念着桂花糕的美味。

    母亲让他给相府的众人都分享一些,随后回去了。

    他也照做了。给身边的家臣们都散了一块,自己也吃了一块。随后发现还多出一块。他想赠予吟舒品尝。就将那块桂花糕连同深红棕色的篮子一起放在堂屋角落里一个隐蔽的桌子上。

    待吟舒归来,坐在堂屋她常坐的位置上,他来到她身边,微微鞠着躬,轻唤:“大小姐。”

    “嗯?”她转抬起头,含笑看着他,眼神认真,似在期待着什么。

    那一瞬间,他闻见她身上如森林茂兰般的郁烈芬芳,瞥见她皓白如玉的面庞,和那面上如上弦月般两尖向上的樱桃色嘴唇,以及那对含情如春风脉脉的剪水眼瞳。

    他不敢看,立刻将眼睛放得更低,看着她的金绿色衣裳,他朦胧记着,自他来此之后,还是第一次看见她穿着这件衣裳。联想到今天是他生辰,他心中怦然一动。

    低下眼之后,他心中浮现“非礼勿视”的字句,但脑海中仍盘旋着低眸前偶然看见的她的艳丽面容,他努力让自己想些别的,却想到:“其香可闻。”又想到:“她今天似乎着重打扮了一番,是为我生辰么?”

    他唇边含笑,诚实道:“今天我生辰,我母亲送了桂花糕来,放在那边桌上,你若愿意,可以去取着吃。”

    话既出口,他心中便有些悔恨,他自己也听出这话语中的傲然与孤冷,他明明是想赠送予她,想给她带来好的感受,怎么出口就成这样了?

    吟舒先是愣了一下,他察觉到她的意外,心便疼了一下。

    “哦,”她笑出了声,说,“好,好的。”

    就是那一天,厨房里供给家臣的食物多了牛肉,他想知道那是巧合还是主家有意准备的。

    有一天,孟氏姐妹的母亲、孟丞相的夫人在大堂中问吟舒:“吟舒,你可也想过成亲之事?”

    剑生当时在堂中,听见有关吟舒的亲事,心中一紧,悄悄走开了。

    在稍稍远些的角落里,他忽然听见吟舒说:“您说这事做什么?”

    他心中稍安,却又思索:“我在意什么呢?我今身负重任,如何能娶这样盛丽的女子为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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