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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夷陵向来是个不讨喜的地方,尤其是十三年前仙门百家与乱葬岗之争。此战过后,夷陵老祖身死,百家损失惨重。

    那日仙门百家围剿乱葬岗时,众人随着江氏宗主江晚吟的步伐到了伏魔洞前,烧杀抢掠,杀尽了温氏余孽。

    他们在外面烧杀抢掠,却不知道伏魔洞里的人究竟如何了。

    怨气铺天盖地,仿佛末日一般。众人看不清东西,醒来后便发现自己早已昏迷。

    后来只有一些记载留存,他们是英雄,是英烈,死去的那些人都是为正义而战的。

    那一日围剿乱葬岗仙门百家损伤惨重,打头的江澄更是伤得颇为严重,众人无不疯狂咒骂着夷陵老祖。

    说来也奇怪,自从那一日围剿之后,这乱葬岗就被一层不知名的结界给封印起来了,难以入内。

    众人原疑是夷陵老祖作祟,然重伤的江家宗主信誓旦旦,言夷陵老祖死无全尸。所幸乱葬岗再无动静,众人也就不去在意这事。

    反正这上面也没有什么好东西了,不过就是一群老弱妇孺,也没什么可怕的。

    后来众人三缄其口再未谈过乱葬岗上有什么东西。渐渐地,乱葬岗就被人忽略了。

    自此,众人惶惶度日,怕夷陵老祖归来复仇,然仙门却再没有什么祸事,安静了十三年之久。

    转眼间便是十三年过去了,夷陵老祖的威名似乎还残有余威。

    近来仙门百家中的一些小世家惨遭灭门,这样的惨状叫他们害怕,一时间人人自危,都疑是夷陵老祖回来复仇。

    仙门百家齐聚金麟台,寻求仙督庇佑。江氏宗主整日骂骂咧咧,无一句好话,无一不是夷陵老祖之害。

    夷陵本就冷清,再经这么一遭就更没人来了。

    今日却不太一样,这尘封了十三年的乱葬岗沸腾了起来。怨气翻涌,像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伏魔洞中还冒着血泡的血池中骤然伸出了一双手。

    那双手很白皙,没有半点伤痕,像是新生的一样白嫩。

    那人从血池里出来了,穿一身黑色的袍子,头发还是披散的,没有被束缚,就这样散在肩膀上。

    那人一双桃花眼耀日夺目,绯红的唇角还带着一丝笑意,竟是一副天生含笑的眉眼。

    此刻他面上的表情很是疑惑,‘他是谁?他为什么没有记忆?

    那个池子里的五十多个散碎尸体里的魂魄是什么人?

    他们为什么会在池子里?’

    这人看着像是个少年,不对,应该是个青年。他看着不过弱冠,倒显得丰神俊朗。

    那青年撩了撩头发,看着血池中的魂魄摸摸下巴,好像与他有些关联。

    他以指为刃,割破了手心。

    鲜血流出来,他把血滴回了血池,那些血自动的附着在了那些魂魄上,修补着那些残魂。

    这青年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它应该是叫锁灵囊。

    他把这些魂魄收集起来,专门布了个阵法为他们聚魂。明明是十分普通的魂魄,缘何能在这池子里待这么久?

    青年心中有疑,却不妨碍手下的动作。

    奇怪,他脑子里明明什么记忆也没有,但是这些仿佛本能一样。

    这破地方,什么都没有。即使他对这里很熟悉他也想去下去看看。

    青年撕下一点衣角,把头发束了起来,往山下走去。

    一路上的那些厉鬼凶尸都离他远远的,青年笑了笑,仿佛本该如此。

    而且他身旁应该还有一个对他不离不弃的凶尸才对,他脑子里若隐若现的记忆里似乎是有一个会说话的凶尸一直跟着他的。

    他应该还有一个絮絮叨叨的姐姐,就像那个池子里好凶很凶的女鬼魂魄一样。

    对的,就是这样,他应该是和他们一起的。

    再多的他想不起来,他往山下走。

    乱葬岗的屏障对他仿佛没有作用,他穿过这座无形的结界离开了乱葬岗。

    他脑袋空空,但是却认识字,这里是夷陵。

    夷陵,还挺熟悉的。

    他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只是觉得心里隐隐有种感觉指引他离开这里,去往他处。

    他一边走,一边想着,看着。

    他走后不久,此地就来了个人,是位穿着红衣的女道长。

    夷陵的街道还是一片荒芜,虽说乱葬岗已经没有厉鬼出入,但夷陵还是那般地广人稀。

    今日却有些不一样,原来有些安静的街上有些吵闹。盖因在街上摆摊义诊的一位修士,是名女子。

    她三日前出现在这里,众人不知她的姓名,只叫她仙长。她言不必如此,唤她忘尘道长即可。

    她的符纸皆效用显着,且善医术,开的药方也就是些草药,都很便宜。

    这仙长什么都好,看着也是个美人,就是眼睛有些可惜。

    那仙长,也就是魏澜坐在椅子上,她穿着一袭红衣,袍角微敛收紧。她白皙的手指还搭在病人的腕上,显出一种羸弱的白。

    她启唇,天生带笑的唇角叫人亲近,即使那声音没什么起伏,“没什么大碍,就按这个方子再吃几副药就好。”

    这人忙忙点头,眼睛又落在魏澜的眼上,带着可惜之意。

    魏澜的眼上缚着一条四指白绫,遮掩着她的眉眼。只露出线条优越的下半张脸,是张带着绯色的唇。

    天色渐渐迟了,魏澜收摊离开。虽看不见,但这并不影响她的生活。

    三天了,魏澜计划着明日离开,她要去往另一个地方了。

    这边这个不知道自己是谁的人还在路上行走,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看着别的人胡思乱想。

    旁的人都有武器,他的武器呢?

    他应该也有一把剑,好像还应该有一支笛子。他看着自己破破烂烂的衣服十分地不高兴。

    ‘我这么帅气的脸怎么能穿这样的衣服?’

    他走进一家成衣店,买了件衣服,是黑色的箭袖款式的。

    他还买了一根红发带,但原想着扎高马尾的手最后又放了下来。

    ‘少年人才这样扎头发,看我的样子,应该是个青年人。’

    他把头发半扎了起来,红发带垂在身后。又换下了那身衣服,另买了一身黑色的衣袍。

    ‘幸好下山的时候那些鬼给了我这些,原先我还不知道这有什么用。

    原来是这样用的。’正在付钱的青年心里想着这些。

    青年一路蹦蹦跳跳离去,他看见了御剑的修士。

    他的剑呢?他一路走,一路想着他的剑。

    他应该有一把怎么样的剑?

    他应该有一把唯一的剑,只认我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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