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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无羡把手上的锁灵囊给他看,“我从血池里出来的时候,池子里还有五十多具尸体,这是他们的魂魄,我收起来了。

    已经快要补好了,我送他们去轮回,这里面没有小孩子的魂魄。”

    温宁小心翼翼接过锁灵囊,这里面是他的族人,“公子的意思是,是,阿澜,和阿苑还在吗?”

    其实他们都知道这希望微乎其微,但是他们心里总抱着一丝希望。

    魏无羡重重点头,像是要说服自己。

    “温宁,我们回乱葬岗去。”魏无羡拉着温宁就要走,所幸也没什么东西要收拾。

    什么背后之人,那条左臂,他统统不想管了,他要去找他的女儿和徒弟。

    温宁跟在他身后,和无数次的以前一样。

    魏无羡退了房,拉着温宁就御剑离开。他还记得给自己和温宁拍上一张迷障符,模糊了面容。

    乱葬岗的结界还在,魏无羡却带着温宁进去了。

    这边魏澜和温思追一起走在离开的路上。

    “思追,你要去哪里?”魏澜询问道。其实她自己去哪里都行,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人,那就走一步算一步。

    “我要去一趟清河。”温思追想到那位传来的信。此刻又懊恼起来,怎么就答应了和她同行?他一向谨慎,可是这个姑娘总让他感觉到熟悉。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总是很奇妙的。

    “那我们就去清河吧。”魏澜一笑,又补了句,“今天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晚吧。”

    温思追看了眼天色,“那就在这里休息吧。”

    晚间,一切寂静。

    魏澜蓦地从床上坐起,她一手解开了那条缚眼的白绫,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十分好看的浅淡琉璃色的眼睛,此刻眼睛旁还泛着红晕,显得整个人十分昳丽。

    她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把剑,纯黑色的,像是深渊的颜色。可能是杀多了人,总有股血腥气围绕不散。

    魏澜伸出左手摸了把剑,有些人的命,是要等着我来取的。

    她御剑去了云梦,御剑的方式都与众人不尽相同。

    此刻,正是夜将深的时候。

    莲花坞的禁制若隐若现,旁边荷塘里的莲花在风中摇曳生姿。

    魏澜泛起血色的眼睛看向了荷塘下的那些尸体,这莲花都快遮不住这里的腐败了。

    魏澜没有打开禁制,而是破了一个小口,自己钻了进去。

    魏澜右手持剑,左手在剑上抹了一把。霎时间,红色的血沾上了黑色的剑身,却没有在地上流淌。

    她一笑,与白日的笑有些不同。这笑容有些阴邪,与白日倒像是两个人。

    魏澜将那把沾着血的剑浮现在半空,双手结印。她手上的血已经止住,不再流淌了。

    泛着血色的阵法慢慢覆盖了莲花坞的整片土地。很奇怪的是,没有任何人察觉到这里的事。

    谁都看不见的是,那些死在紫电之下的人的魂魄,那些本应该消亡的魂魄,慢慢沾上了血色,由微弱一丝变为完整的魂魄。

    那些覆盖着血色的魂魄,从莲花湖中慢慢爬了上来。他们双目赤红,像凶尸又不像凶尸。

    爬上来的东西像是被什么吸引,朝江家的有些弟子而去,它们抓住了那些江氏弟子的脖颈,向周边啃食着。

    霎时间,江氏的土地上氤氲出一片血色,渐渐汇成血海。

    乱葬岗四处破破烂烂,怨气围绕,十分浓郁,魏无羡他们却没有丝毫不适。

    魏无羡和温宁盘问了众鬼,才得到了一点消息——当年魏无羡欲毁阴虎符,乱葬岗怨气翻腾,阴虎符怨灵挣扎不想被毁,乱葬岗上的凶尸厉鬼都被压制,清醒的没几个。

    “温宁,我们走。”魏无羡布下了一个浅显的阵法,抑制住怨气滋生,慢慢转化为灵气——没办法,阵法什么的,也不是说布就能布的,他现在的钱都还是乱葬岗上的鬼给的呢。

    “公子,我,我们去哪?”温宁询问。

    “我们先去云梦江氏,把我的陈情拿回来。”魏无羡看向云梦的方向,眼中一片平静。

    ——“温苑小公子被传送符送走了,魏澜大小姐在怨气中消失了,谁都感觉不到她的气息了。”

    乱葬岗围剿,鬼物大多都潜藏起来了,它们知道的也不多。

    魏澜他们还活着就好,魏无羡相信他总能找到他们的。

    江氏的酷刑还在继续,魏澜一路如过无人之境,周遭的江氏弟子大多惨死在鬼魂之下,也有的只是昏迷。

    魏澜一路去到了江氏的祠堂,她身上没沾上一点血气,她可是还要回去找阿苑哥哥的。

    人都死了,祠堂也就没了人驻守。魏澜从那门里越入,面前是一排排的牌位。她准确找到自己想找的东西,抬起手来拿着就出了门外,一声响动过后,江澄就可以名正言顺说没受过温宁的恩了。

    ‘哦,不对,还有他的金丹和性命,那也是欠的恩情。’不过魏澜会把这一切都讨回来的,谁也不能欠他们家的东西。

    她右手扬起将剑举到面前,面上显出一个有些病态的笑。她脚步一转就向江家灵力最强处走去,那里应该就是江澄的房间了。

    在傍晚的时候魏无羡带着温宁到了云梦,不过现在的云梦对于魏无羡来说是有些陌生的,无论是这里的人还是这里的房屋。

    街边有人在小声说话,“都听说了吗?在大梵山江宗主帮他的外甥夜猎来着,反被含光君破坏了,现在怒气冲冲地回来了。

    都好几天没出门了,该不会是没颜面出现了吧。”

    “不止如此,听说金小公子还受了伤呐,我看这就是不自量力!”

    “一个邪祟竟弄伤了金小公子,最后还是一个姓温的散修救的,江宗主怕不是要呕死了吧,谁不知道江宗主最恨姓温的人。”

    “我听有的散修说了,那江宗主对救了他外甥的人没有好言,骂骂咧咧的,就差喊打喊杀了。”

    “听说那场夜猎还出了个人物,是个号忘尘的散修道人。”

    众人的声音混乱起来,魏无羡听见了最后一句总结“得罪谁都不要得罪江晚吟。”

    那些人散去了,魏无羡的脚步停下了。这一路走来,他听多了这样的话。江氏非死不出,江澄厌恶鬼修,虐杀温姓的普通人。

    他的那颗金丹,给了他作恶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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