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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的人多了,神乎其神,信的人自然也更多,尤其是家里有孩子的职工家庭,在只有自己家人的时候,总是要提一提萧家的状元居。

    如今那房子里已经没人住了,一天到晚的空在那儿,总是浪费的。

    趁着厂里在在张罗着回收不符合规定使用的职工宿舍,便不断有人去说萧家这套房子的事,他们给出的理由也是有道理的,萧泾渭的父母如果还活着,他们家住着那套房子完全没有问题,但现在他们已经死了很多年,而萧泾渭自己也去了外地读大学,把房子空着实在是太浪费了,毕竟现在厂子里在排队等宿舍的职工有很多,他家占着房子不用,实在是一种浪费。

    厂里的一些领导对此颇有微词,也是赞成房改小组那边抓紧把萧家的事处理完毕。

    因为萧泾渭出去读书,长期不在家,房改小组又不好直接进去封房子。于是他们迂回想到了解决办法,联系上了萧泾渭的大舅和小姨,由他们出面,代签腾房协议书。

    一切安排,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当中。

    大舅要求厂里给他儿子一个正式的编制,让他儿子也能够进国营厂,成为一名光荣的工人。

    小姨则要求厂里能为她两个儿子提供进入子弟小学、子弟中学读书的机会,她的两个孩子现在散养在家,超过了入学的年纪,没有基础,也没有学校接收。原本小姨并不是很在意,读不读书的不打紧,能养大成人,有把子干活的力气,将来给她养老送终就行。但萧泾渭考上大学之后,一切都变了。很多人在她耳边有意无意的提起了这件事,更是添油加醋的说起成为一名文化人的好处,等到萧泾渭毕业,会有稳定的工作,国家也会安排起他的一生,不必再下地干活卖苦力气,甚至可以餐餐吃饱顿顿有肉……

    别人都说,她和二姐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她们生出的孩子,也是一样的聪明。既然萧泾渭能考上大学,那她的儿子们一样是可以。于是,小姨下定了决心,跟厂里要了两个入学名额。

    厂里原本对一套宿舍房并没有多在意,无奈通过各种渠道来找、来说、来要的人太多了,每个人都能讲出一套冠冕堂皇的道理。

    而这些事归咎起来,变成了一句话:对于萧家房产的回收势在必行。

    那可是状元居啊,空着多浪费,当然得让出来,交给另一户有孩子的职工家庭,看看能不能沾沾喜气,再培养出一位大学生。

    陋室孤灯,灯下一老一少,对桌而坐。

    听完了萧泾渭的话,许光友沉默很久很久,艰难开口:“我觉得这件事肯定还有别的解决办法,要不然,我托人找找关系,去厂里说一说这事?”

    父母留下来的房子,怎么都不能轻易放弃,更别提萧家的房子里还有萧泾渭在居住,并不符合回收的条件,那些人不依不饶,跟明抢有什么区别?

    “不用说了,反正我这次回来就是要把房子处理掉的。”萧泾渭安抚的拍了怕小老头的手背,“老师,您教过我的,不为外物所累,方能游心于万物之上。”

    这套房子,于萧泾渭而言,如今已是束缚他的枷锁,必须得及时拆去。

    “你这孩子,已经想好了?”许光友满是无奈,尽管心里边是不赞同他这么做,但当他看见了萧泾渭坚定的眼神时,不知怎的,到嘴边的劝说就全说不出来了。

    没有人比他更能明白萧泾渭的毅力和坚持,他一直和普通的青年不一样,尽管年轻,骨子里却有种不一样的气质在,这种坚持化为一种力量,始终在支撑着他向前走。如果不是一时冲动,而真的是想好了,许光友猜测,连自己也是没办法阻止的了。

    果然,萧泾渭毫不犹豫的点了头:“老师,我已经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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