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这才注意到他的脸色很苍白，居然显得比之前重伤的时候还要憔悴。
“我好像一直都在倾慕那个被控制的你……我不知道那时候，你已经被控制了……”
江沅耐心的等着，然后沐纪明向她伸出了手：“冒犯了，你可以把手放上来吗？”
江沅：“你不排斥我和你接触了吗？”
沐纪明苦笑：“只是儿时的心理阴影，没关系。”
江沅轻轻把手搭上去，她有感觉到了熟悉的灼热感。
而沐纪明的脸色明显更苍白了几分。
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江沅的脑袋里涌入了他的记忆片段：
那是十二年前的一天，在予怀和沐纪明还是个小孩的时候。
那一年沐纪明五岁，予怀三岁半。沐纪明只是少爷予怀的玩伴，他的父亲在予府当侍卫。
他只记得那一天，府上乱糟糟的，他的娘亲哭着把他们两个藏在了门口的水缸里，并嘱咐他，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
他答应了，然后死死捂住自己和予怀少爷的嘴。
听着外面烧杀抢掠的声音，他害怕极了，等了好久，好久，惨叫声才停止。
他还是不敢出去，他在等着自己的娘亲回来找他们。
等啊，等啊，就这样等到了深夜。
两个小男孩依偎着睡着了。
水缸的盖子突然被揭开，沐纪明睡的不安慰立刻被惊醒，抬头，他看到了江沅的脸。
“真是稀奇，一个纯阳魂魄却是极阴之体，一个纯阴魂魄待在极阳之体里。”
小沐纪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不敢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这个长得像是仙女的女子。
江沅把他们俩从水缸里捞出来。
沐纪明自己还是个小孩却还知道照顾少爷，他拖着睡的很沉的予怀。
然后他看到了最残酷的画面，满地尸体，地面都被鲜血染红。
江沅抱着手臂，没有一丝一毫想要安慰这个小孩的意思，挂在腰间的宝剑一尘不染。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十分钟，也可能只有几十秒，沐纪明作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他跪在了江沅面前：“仙子，求您收我们为徒！”
江沅歪了一下脑袋：“你想要报仇？”
“嗯！”
江沅似乎觉得有些困扰：“可是我刚刚好像一不小心已经帮你们报过仇了，现在你已经没有仇人了。”
也没有亲人了。
大约是她掀开水缸时说的那一句奇怪的话给了他勇气，他像是一个突然失去倚仗的菟丝子，迫切的想要找到另一处安身之所。
“您不是说我们体质特殊……”
江沅沉默了一下突然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就是因为特殊，所以你们两个都不适合修仙，除非你和你旁边的小家伙交换身体，你得到了他的纯阳之体前途无量，而他则会非常容易被鬼魂盯上，永远也无法修成正道。”
沐纪明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他的双手无意识捏紧自己的衣服下摆。
这时候予怀醒了，他抬头喊了一声：“纪明哥哥，怎么了？”
沐纪明的身体剧烈的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