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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离天亮还有段时间,连月亮都隐去了,天变得黑蒙蒙的,让人压抑。

    看不见了,听力就会被放大,类似咀嚼的动物咬合声、树枝摇晃发出的簌簌声一切都让贺玥心惊胆战。

    贺玥外衫撕成了碎条,还剩下的布料都叠在了宁如颂的身上,她现在就穿着寝衣难免有些寒冷,她不自主的离宁如颂越来越近,感受到他的温度,心里放松了些许。

    狗男人都受伤了身子还挺暖和。

    与此同时,宁如颂轻缓的呼吸声就在贺玥的耳旁,那象征了他的生命,也代表着贺玥不是一个人。

    “你可得活下来呀!”

    “事情是你惹出来的,你得护着我的命!”

    “你到底是王公贵族,还是世族豪门,还能遭受到暗杀这么高规格的待遇……”

    贺玥惊恐惶然的声音在宁如颂的周遭萦绕着,他现在还有些意识。

    女子颤抖冰冷的手时不时放在他的腰腹处检查绑带是否过紧,明显有人教过她这种危急时候该怎么包扎。

    她呀,当真是哪哪都不普通……

    宁如颂听着贺玥一句接着一句话的絮叨,心里也在回答着她的问题。

    他会护着她的命,不然就不会带她逃出来,这是宁如颂自己都惊奇的良善,令京城的大臣们知道了定会觉得不可置信,这样薄凉狠绝的太子殿下还会有善心吗?

    至于他是谁,他是大云朝的太子,想要杀他的人如过江之鲫,这回是他失算了,竟被他们追寻到了李家村。

    不过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呢?总归不是他的父皇就是他的皇兄。

    一个父皇一个皇兄实际上都在惧怕着他,一个怕他弑父,一个怕他弑兄,这便是皇家的血缘至亲。

    其实他们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宁如颂回去是当真会这么做的,他呀,是当真不在意所谓的血缘,反正都是一样的两条性命。

    天际浮出橙红的光亮,渐渐的扩大范围,山洞也亮了起来。

    天亮了,宁如颂却还没醒来,贺玥慌了神,她心里都开始祈祷神佛了,连西方的天主教都没有放过。

    玉皇大帝,基督圣主,就算他是个十恶不赦的人,等她安全了再惩罚他,她是无辜的呀!

    许是祈祷起的作用,不一会儿宁如颂就醒了。

    贺玥带着昨晚的恐惧一下子涌出了泪水,“你也忒吓人了!昨晚也忒吓人了!”

    她哭的双颊鼻头通红,往日牙尖嘴利的嚣张样没了个彻底。

    宁如颂扶着石壁要起身,贺玥边哭边搀扶着他,“你说句话呀?!该怎么办呀!”

    “走西路去通州,那有我的人,闽县不安全了。”宁如颂声音清正冷冽,很是冷静。

    通州刺史是他的下属。

    到了这种地步,也不必自称小生,做那无谓的伪装了。

    “怎么去呀,就算乘个马车也得八九天吧,那么远!”

    贺玥抱怨着,不满着,可还是扶着他一步步的往西路走。

    …………

    西路不是官路,路途陡峭,少有人烟。

    一对车队慢慢的行驶着,瞧着很是富庶,几辆马车周围都有乘着马的护卫。

    他们是梅家的商行,走西路反而能避着点劫匪。

    “停!”最前头的侍卫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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