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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被倒吊时,血液会在头顶处汇聚,越来越多的鲜血从他的头顶流出,像是怎么也关不上的水龙头。

    因为倒吊失血,手指和脚趾传来酥麻的感觉,像是蚂蚁在啃咬自己。

    随着血液越流越多,这股感觉蔓延全身,仿佛置身在蚂蚁窝里,浑身上下爬满了虫蚁,在大大小小的毛孔中钻进钻出。

    才过去一个小时,洛南已经快要忍受不住了。

    “当务之急是先把我放下来。”洛南自言自语道。

    头顶卡着一根刀片,哪怕他说一句话,都会牵动脸部的肌肉,从而引起头骨轻微位移,让头顶的刀片再度切入头皮,带来钝刀割肉的折磨。

    “怪不得壮汉会如此恐惧,这真不是正常人能接受的酷刑。”洛南心想。

    他可以控制自己死去,以减少一部分的痛苦。也可以短时间装满一脸盆的血,交给女护士放自己出去。

    不过这些都不是洛南想要的。

    就算他挨过了惩罚,最后的结果无非是送回丙区。

    一切回到起点,等于中途的努力全都白费。

    如果用法庭审判来形容的话,洛南的诉求不是「重判刑轻发落」,而是「无罪释放」!

    不……不是无罪,而是「去你娘的审判,看老子把你场子都给掀了!」

    洛南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到「烧死」。

    身体的温度一点点升高,连带着身上的白袍被一同加热。

    很快,纤维被灼烧的刺激气味传入了他的鼻腔里。

    洛南马上发现,这么做除了让他光着身子之外毫无用处,捆住他的拘束带似乎是用耐高温材料制作的。

    他立马关停了「烧死」,保住了白袍。

    他顺着脚底的铁链望去,一路看向铁链的末端。

    墙上有一个挂钩,死死地锁住了铁链。

    洛南摆动身体,朝着挂钩荡去。

    挂钩的位置是经过精心布置的,洛南荡了两三次,连挂钩的边都没碰着。

    他又切换到了「车祸死」,身子猛然被一辆无形的高速列车撞中,为他提供了向前冲的强大动能。

    但力量的方向却不受控制,半途开始偏转,最终让他像是一台吊扇般不停地绕圈打转。

    洛南慢慢地等自己停止摆动,回归原点。

    “被车撞死都不行吗?让我想想手头上还有哪些死法……”

    洛南认真地回忆自己的死库。

    想了半天,他感到无尽感慨。

    “枉我一生死掉无数次,关键时刻竟然也没辙了。”

    他默默地思考着。

    这时候头顶的伤口几乎是结痂了,脸盆积攒鲜血的速度逐步放缓。

    他晃动脑袋,头皮里的刀片割开新口子,出血量又恢复了。

    洛南扯了扯嘴角:“原来如此,头顶的伤势恢复得快,为了装满一盆血,被倒吊的人需要主动割伤自己放血,为此他根本不敢入睡,必须时不时检查头顶有没有在正常放血。”

    遭受如此酷刑的人,需要同时承受倒吊、放血、不眠三重叠加的痛苦。

    洛南盯着身下的脸盆,渐渐有了主意。

    ……

    早上七点,女护士准时打开了单人牢房的大门。

    她看了一眼挂在天花板上的洛南,脸上多了几分怨念。

    当她走到接血的脸盆前,表情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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