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凯再次沉默了一会，转头问李浩然：“计划？”
“计划很简单，公开刑宗胜的活动轨迹，然后我们守株待兔就可以了。”
“你真的以为凶手会上当？”
“我们也可以给他加点料。”
“什么料？大蒜还是韭菜？需要有味道的吗？”王凯再次调侃。显然，他还没有完全被说服，或者说是没有完全信任李浩然。
“我们可以假刑宗胜的口，说一些刺激屎壳郎杀手的语言，或者借刑宗胜的手，做一些过激的作为。”
“哦？”
“我咨询过王源，屎壳郎杀手之所以要在每一个案发现场都留下一个显着的标记，当然，我们假定屎壳郎是标记的话，那么屎壳郎杀手的反社会心理已经到了一个极限的高度。他并不怕警察发现，而是极力想让警察发现。看过动物世界吗？”李浩然看着王凯，问道。
“我知道。”王凯显然明白李浩然所说的意思，“动物世界我看过，警校的犯罪心理学我也上过，而你也不是警校的老师教授，所以你无需给我上课。”
李浩然轻轻“嗯”了一声，表示理解，接着说道：“所以，我觉得屎壳郎杀手一定以为自己的能力很强大，强大到可以无视警方的存在，或者他想挑战一下警方的权威，来展示自己的能力。他现在就像一团干草，更夸张一点的说法，他现在就像一堆TNT，只要一点火星，就能爆炸。你懂我的意思吗？”
“说具体一点。”王凯铁青着脸。
“做我们最擅长的事。”
“最擅长的事？”
“对，开个新闻发布会，宣称屎壳郎杀手的作案规律已经被警方掌握，只要假以时日，就可以将了缉拿归案。同时，让刑宗胜继续他的生活，继续那种灯红酒绿、酒池肉林的生活，他最喜欢的生活。当然，也可以更加放纵一点，甚至可以到贺章被杀的地方来个‘到此一游’。对，这个主意不错，就让刑宗胜到风格宾馆去。”
“有没有想过激怒屎壳郎杀手的后果？不择手段杀人？或者是选择其它人呢？”王凯眯起双眼，责问道。
“激怒？我们所要做的，就是要激怒杀手。而我们的做法，则是常规性的做法而已。在新闻发布会上宣布调查进度，原本就是警方的习惯动作，并没有任何出格的行为。而刑宗胜的行为，本来就是他平常的生活方式，并没有什么不同而已。至于屎壳郎杀手如果再次选择其它人下手，对，他有这个可能。签名册的名单，我们已经排摸清楚，这段时间或者可以通知他们放放假，到外面休闲旅游一下，趁机放松一下心情，毕竟长年累月的工作也是很辛苦的。”
“你的意思是让那几十个人都放假？”王凯一下瞪大双眼。
“没错。”李浩然很不以为然，“只要我们说一下，他们的名字都在屎壳郎杀手的目标名单上，他们一定会乖乖配合。”
“你知道这样做，会有多大的社会压力吗？”王凯反问道。
“压力？”李浩然笑了一声，“难道你没感觉现在的压力更大吗？自打电话开始排摸签名册之后，你没接到政府高官、警察高层的电话？”
王凯哑口无言。从昨天到今天，他的手机上一共有二十几个未接电话。不用查也知道，这些电话都来自哪里。
“所以，你是选择继续化学治疗，还是维持性治疗？”
王凯张了张嘴巴，终于说道：“就算我同意，那你怎么知道刑宗胜会同意配合我们？”
“这个就不需我操心了。”李浩然伸手入怀，掏出卷得像根毛一样的烟，塞到王凯嘴里，“对付那种人渣，我相信王组长一定会有办法的。”
打火机“啪”一下打火，点燃了王凯嘴里的烟。
王凯深吸了一口，又缓缓喷出浓烟。浓烟慢慢升腾，笼罩着整张脸，至于烟是什么味道，他也许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