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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几日杭舒章都很闲,很惬意。

    不用苦思冥想编话本。

    不用面对挑剔,说话粗鄙的茶客。

    不用担心身份被拆穿。

    不用小心翼翼,瞻前顾后的生怕会出现什么异状自己解决不了。

    每日陪着杭母买菜做饭,料理家务。

    闲下来与苏韵香和秦桑三个人一起庭前叙话,回忆儿时乐光。

    “絮娘小时候有一次贪玩没有把书背出来,被姨父打了三下手板子,哭得鼻水眼泪糊一身。”

    杭舒章瞪一眼秦桑,口气埋怨的说:“那还不是怪你说什么有戏班子唱戏,好玩得紧,听得我心头痒痒。”

    “那我后头托表兄带了林记的豌豆黄、驴打滚还有荷花酥回去安慰你啦。”秦桑脸上毫无愧色。

    苏韵香听得杭舒章小时虽被父亲严苛管教,但有秦桑与杭致清宠溺,无忧且快活。

    郁郁的端着茶杯饮了一口,幼时家中也有弟弟妹妹,可自己与他们并不如何亲近。

    母亲病逝后父亲娶的继母对自己不算很好,但也没有苛待自己。

    不亲不近,不远不疏。

    表面看起来公平公正。

    自己做了错事,继母会板起脸来训自己。

    做得好的事,会随口夸赞自己两句。

    可私底下,自己瞧过许多次,继母会对做错事的弟弟妹妹动辄打骂。

    高兴时会搂到怀里揉搓着脸颊,肉麻的喊上一声“母亲的心肝肉”。

    自己八岁那年,父亲外出盘货,出门前说好三个月就归,过了五个月仍未回。

    后有讯传来说是船翻落水,从此杳无音讯。

    族中叔伯对着自家家财早已垂涎三尺,听得父亲落水后齐齐逼上门来。

    继母是继室,被叔伯说成是为了自己儿女谋划苏家家财,勾结外人暗害父亲。

    说什么可怜自己一个孤女被继母虐待,要为自己伸张。

    继母辩解不过,被叔伯赶出了家门。

    大伯母带着自己同吃同住,端午时还带自己去看划龙舟。

    正是那次,自己被拍花子拐走。

    人贩子倒腾了几次手,大半年后自己被送进了添香楼。

    幼时还觉得大伯母一家很好,后来年岁渐长,好似不是那么回事。

    不知晓父亲究竟还在不在人世?

    继母和弟弟妹妹们过得如何?

    苏韵香发现自己不恨继母了。

    越是长大,越是能理解当年继母所为。

    不是自己亲生的,怎么对待都是错的。

    太过宠溺偏爱,外人会说继母连自己亲生的都不爱,怎么会真心疼爱别人的孩子?

    不管不问,别人也会说虐待正妻遗留的孩子。

    总之不论继母如何做,旁人总有话说。

    “韵香。”杭舒章连着叫了好几回,苏韵香才从自己的思绪里抽神回来。

    “絮娘,怎么了?”苏韵香看着杭舒章担忧的神情,开口问道。

    杭舒章叹口气,“该是我问你怎么了?”

    “无事,就是想起家人罢了。”

    “从未听韵香提过家人,可有音信?”之前苏韵香没有说起,杭舒章也不好询问,现下既然说起,自然而然的就好说了。

    苏韵香摇头说道:“并无。”

    杭舒章见到苏韵香不愿说,也不好再问。

    秦桑在旁边说道:“你们还是好好考虑入京之后该如何面对姨父吧。”

    “絮娘给我一纸放妻书便是。”

    她怎么就能风轻云淡的说出这句话?

    听着苏韵香淡淡的口气,杭舒章心头复杂无比,虽则自己阴差阳错的娶了她,可相处这般久了,早已习惯她的存在。

    是了,她原先就只是借自己身份脱身添香楼罢了。

    又不会与自己纠缠多久,自己也不是个真的男子。

    如何妄想将她据为己有?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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