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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这次不一样。

    她是有意和陶霖知暗通曲款的。

    陶霖知来找她,她没拒绝,他亲了她抱了她,她都温顺地接受了。

    还不止一次!

    养不熟的小白眼狼,活该挨一顿教训,让她长长记性才好。

    一想到她那样柔顺地依偎在陶霖知面前被他亲吻的模样,晏珽宗就怒从心起,血液里的暴虐分子都开始作祟,叫嚣着想要杀人。

    婠婠在脑海中片刻间思索过千万种哄他的方式,犹豫了片刻后终于下了艰难的决定,趴在他中衣上深深嗅了一口气,看向他的目光带着淡淡的圣洁的怜惜,好似浑然不在意自己此时赤身裸体的妩媚:

    “你在外面肯定受伤了吧?伤口有好好包扎过吗?你回来只休息了一晚、再起来就是累得人发慌的册封大典,这样匆忙,来得及给伤口换药了吗?夏日天热,当心没处理好伤口的话,严重的是要化脓的……”

    他心猿意马的脑子在这一刻瞬间安静了下来,垂眸定定地看着怀里的女孩儿,想从她眼睛里读出几分真心来、又怕再受了她的诓骗。

    他受伤了吗?

    那是肯定的。

    所谓刀剑无眼,这话既然让人口口相传了千百年,自然也有他的道理。

    大将领兵在前,大部分情况下能将他斩于马下的并非敌军的悍将首领,而是往往在厮杀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地伤于无名小卒之手,以致于最后伤势过重药石无医。

    更何况古往今来多少将军、甚至御驾亲征的帝王,最后竟然是死于流矢乱箭之中的!

    射出这些箭矢的人,也尽是无名无姓之辈。

    所以哪怕配了盔甲防身,晏珽宗还是领着一身的伤回来的。他一夜之间奔行于江淮之地,北至彭城南至金陵,暗夜里多少程邛道部卒的明枪暗箭朝他身上招呼过来。他不是神,受伤也在所难免。

    从金陵石头城回奔皇都,他惟有简单用纱布把伤口缠了一圈便星夜赶路,连药粉都没来得及朝伤口上面撒一点。

    回来的时候,他只觉得脑髓都要被颠散了。

    连衣裳也赶不上换就进宫来,她以为他是急着面圣么?

    不,只是想见见她而已。

    郑德寿在宫门口迎他,告诉他陶霖知入宫向皇后请安,且帝姬也在皇后宫里。

    他慌忙赶过去,瞧见的是她那样安然闲逸地同陶霖知谈情说爱。

    她觉得他又该是什么样的心情?他会想些什么?

    想杀人。

    “殿下关心我?我以为殿下从来都不在意我呢。”

    这么多年了,和他说过这话、让他保重身体的人,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

    其中更主要的原因是晏珽宗自己喜欢、也习惯在了在部下乃至在所有人面前保持着那种泰然处之、镇定自若的沉稳。

    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受伤了,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行军、不适合疾驰、不适合做什么事等等。

    在人前,他早已习惯于掌控一切而不露出半分弱点给人瞧见。

    从一个被自己“嫡母”冷待的皇子、到亲王、摄政王乃至堂堂正正成为皇太子,这条路他一直是这样走过来的。

    “我在意的,五哥,我在意你,我心里真的是有你的……”

    晏珽宗唇边勾起个意味不明的冷笑。

    她这话里有几分真心,明明他自己比谁都清楚。

    可是只要她愿意这样做一做表面功夫,他还是愿意下这个台阶,还是愿意和她和好的。

    他其实很容易满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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