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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床单都滚坏了好几条,亲朋好友人尽皆知他们的不正当男男关系,并且当年早早在丹枫家里定情——但说实话,那种大喜大悲要素过多令人哭笑不得的场合,就算昧着良心,也很难看做是告白现场。

    景元后来时常深思,木渊总是有那种正经不过三秒不说,还执着的以一己之力带偏所有人画风的能力,他们的定情过程简直像是三流喜剧片,明明悲欢苦乐一应俱全,但就是哪哪都踩不到点上,要是剪成片子放映出去,观众十有八.九会被无形的泥头车创得魂出体外。

    但要说遗憾……好像还真没有,毕竟不是谁都能拥有一个脑回路清奇的告白场合,怎么说呢……这很木渊。

    至少之前的景元,确实是这么想的。

    “哎——”木渊倏地又凑近,捏了捏他的耳朵,讶然地睁大眼,“你耳朵红了……不是吧,这时候反而纯情起来了?我还以为你会超——淡定的。”

    他笑嘻嘻道:“不是吧景先生,你自己数数都多少年啦,还这么好拿捏。”

    景……先生。

    景元下意识挡住脸,别过头去:“怎么突然……”

    “情绪就是很突然啊。”木渊一反常态没去拉他的手让对方更加无地自容,而是看向逐渐落大的雨幕,外面的景色都变得朦胧暧昧,屋檐上滑落的雨水连成一股顺着瓦片流淌而下。

    他调笑道:“要不我们做做脱敏训练吧,被人知道堂堂云骑骁卫被一句话绝杀,你的脸面还要不要了?明明长着一张百花丛中过片叶不近身的风流脸哎?”

    景元半掩着嘴道:“长相又不能代表什么……而且我哪里万花丛中过了?这是诽谤。”

    木渊点点头:“那……众所周知的早婚选手,被我一句话绝杀也很丢脸吧?嗯嗯,就由木医生来帮帮你吧。”

    他含笑道:“我喜欢你?”

    “……”

    木渊唱起来:“喜欢你的白毛金眼~喜欢你的泪痣~喜欢你的……”

    “……够了!”景元缓缓蹲下.身挡住脸,羞耻道,“可以了!”

    木渊从善如流的住嘴,盘腿坐在他身边,雨声淅淅沥沥,他托着腮看着眼前毛茸茸的头顶,笑弯了眼。

    什么嘛,他还是能治住对方的嘛。

    木渊耳尖一动,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他微微倾身凑近景元:“你说什么?”

    “……”景元从手臂间抬起一只眼,抿了抿唇,“……我也喜欢你。”

    木渊一愣。

    “我当年设想了很多告白的场景,可惜你动作太快,那些想法还没来得及筹备。”景元不动声色摸了把脸,嗯,还是很烫。“其中就有类似现在的场合。”

    木渊干巴巴地挤出来一句回音:“啊……那很巧啊。”

    对方伸出手,捏了捏他的指尖,倏地站起身往置衣柜走去,弯腰捡起什么,不过两秒又转了回来。景元挠了挠脸颊,目光游移。

    “白珩姐之前给我发

    过这里的宣传照……我觉得很好看,也很具有氛围感。”

    木渊表情慢慢空白,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一顿早饭再怎么吃,同屋的另外两个也该回来了,就算白珩找到了新的娱乐项目,也不会抛下他们独自玩乐。

    喂喂,他就是一时兴起捉弄一下……不会吧?

    “古经有云,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老妈问我好多次什么时候办这联姻之喜了。”他伸出手,手心中是一个朱红方盒,外表很仙舟风,打开后,里面却是柔软的绒布与对戒。

    木渊呆愣愣地望着那盒戒指,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还坐在地上,连忙扶住墙爬起来,慌乱的站直。

    什么……哎?来真的?是求婚么?虽然好多年了来这一出也不是很快……但是,总之,那个,来真的么?!但他穿得一点都不正式啊!怎么办,能按暂停键等他去换一套白西装么?或者符合古礼的衣服……说起来他衣柜里好像没有那种穿起来很麻烦又不方便运动的东西啊!

    当有人在一件事上比你更慌张的时候,你就会自动冷静下来,更何况景元本就是大心脏类型的,给他一个警铃长鸣他能脚一蹬窜出二里地。

    他将朱红小盒举在中间,郑重道:“虽然仙舟并无男子结契的律法,不过仪式还是不能丢的——既然你抢先告了白的话,这种事情总该分到我来了吧?”

    没说不叫你来……但你又不是他那种跟着意外走的类型!为什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啊?!心血来潮总不能潮出一对戒指,绝对是蓄谋已久吧?!

    木渊脑中不合时宜的吐槽,随着下一句话落下,一起跟着雨滴砸在地上,破碎,然后浸润到泥土里去。

    “你可愿与我成婚?”

    木渊离家出走的智商大概还没找到回家的路,傻不愣登的问了句:“如果我说不的话,今天是不是不能完好走出这个门了?”

    “嗯?你想太多啦。”景元笑吟吟的,泪痣随着肌肉变化动了动,他睁开眼,木渊倏地感受到一股子难以忽视的……危机感。

    景元金瞳微凉,看上去像是一只大型的,正在捕猎中的白化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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