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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第一个轿厢里收拾了些东西下来,要不张妈妈都不知道自家小姐能穿什么?总不能让小姐穿村人送来的粗布旧衣。

    华服美妇人此时脱下了弄脏的华服,她是定国公府嫡长女,姜子琴。

    婚后随丈夫外放去了徐州,祖父下月七十高寿,二弟特地跑去夫家接她回京,还有那个捣蛋的小四非要跟着。

    姜子琴着一身便装坐在炕上,炕桌上铺开张妈妈拼了老命从轿厢里带下的小包袱。

    两个不大的小匣子,一个装的小姐的体己银子,一个装的小姐的首饰。

    一小包不能见人的小姐的小衣,一包贵重物件是小姐给祖母和老爷、夫人的礼物。

    美妇人打开礼物的那一包,见信件还在,红了眼眶,“亏张妈妈都想着,一样要紧的都没落下。”

    “都怪老奴没把那些精细的器具拿下来,小姐可用什么喝茶呀?”张妈妈有点手足无措。

    “那些都不打紧的,人平安就好。”姜子琴用帕子擦了擦眼角,今天下午太惊险了,到现在还后怕。

    “唉,也只能这样了。小姐先勉强用着吧,路上进城了再置办些。”张妈妈叹气。

    姜子琴打开装银票的匣子,怕路上万一有用,带得最大的也就是百两的。

    姜子琴拿出两张最大的,“这个给村长吧,麻烦村长给村人们分了。这个给那姑娘那三人分了,再给姑娘个金钗。”

    张妈妈一步上前,接过小姐手里的银票,忙放到匣子里掩上,“小姐,您就听老奴一句,对那些泥腿子,万不可打赏过重。”

    姜子琴又想把匣子打开,没有张妈妈力气大,没能打开,“我这哪里是打赏?不过是点儿谢礼。”

    “小姐,您就是心太善了。当这些泥腿子是为了救人?拼了那把子力气,不过是想得些好处。”张妈妈看着小姐,担心狼把小姐叨了去,小姐还不自知。

    “张妈妈是说他们会挟恩图报?”姜子琴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那些人真的会吗?可是居于后宅,张妈妈每每猜度人心都是对的。很多事也都是张妈妈帮她拿的主意。

    “对,就是这个理儿。您可千万别赏重了,露了财夜里再让人惦记上。”张妈妈出了口气,小姐总算是明白了点。

    “那张妈妈觉得多少才好呢?”姜子琴犹豫了,想问问张妈妈的主意。

    “就是去救二少爷和小少爷的那几个人,一人给个二两银子就行了,其他的人就不用给了。”张妈妈自觉得这个赏钱可不少了,一群泥腿子,一年到头能不能见到一两银子。

    “是不是太少了些?毕竟都是为救我们受的伤。”这给的也太少了,姜子琴有些于心不忍。

    “可别看他们受伤了,庄家人皮糙肉厚,不当事的。

    依老奴看,小姐给他们银钱看大夫抓药,他们也是不会去的。没有骨断筋折,他们断舍不得去请大夫。”

    张妈妈提着心,怎么就跟着一群不知道俗世冷暖的少爷小姐出这么远的门了?

    “那看大夫的钱也给了他们吧。给十两银子让他们去看大夫,看不看就是他们的事了。”

    姜子琴垂下了眼。她知道这些外伤请大夫抓药用不上二两银子,但是不能给的再少了。

    “小姐就是心太善,出手太大方也不怕让人谋了去。”张妈妈叹口气,见小姐打定主意,也不好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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