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鸣很高兴，胡娜终于愿意开口。
“胡娜，谢谢你信任我。我让你到医院，其实是想和你仔细聊聊关于你的条件。原则上，相关部门愿意根据你立功的情况，对你予以保护。不过，还有另外一个情况需要告诉你。”
胡娜看着赵一鸣，总想逗逗这个不解风情的榆木疙瘩。
“赵秘书，你还想说什么？其实，我这个人很好说话的，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万一我答应了呢？”
说着，她还挑了一下眉头，甚至还舔了舔嘴唇。
“额”
赵一鸣心头一颤，看着那粉红的小舌头，很有种口干舌燥的感觉。
“咳咳，那个，两天前，你受到了两辆车的撞击，经过我们的调查，那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这样做的。警方已经抓到其中一个司机，而另外一个司机当时就逃走了。”
胡娜一愣，那天的那一幕再次浮现在心头。
从死神的魔爪中挣脱出来，她的心灵在痛苦与绝望中磨砺得更加坚韧。
但是，一旦回忆起那天的情景，她还是禁不住地颤抖。
她躺在病床上，苍白的脸庞上划过一丝恐惧。
“赵秘书，那个，能不能不要说这个事情？抓人是警方的职责，无论是故意制造车祸还是正常交通肇事，我都不愿意回忆，更不愿意多想什么。”
“第二次撞你的那个司机，是胡大川，他是头一天从临时羁押点逃跑的，第二天一早，在你回家的路上，制造了车祸。经过警方检查，他驾驶的轿车，经过特殊改造，车头加固之后，碰撞力量更大。”
“什么？”
胡娜瞪大了眼睛，竟会是胡大川？
为什么一定要让胡大川来做这件事情？
她跟胡大川有着一份不是亲情胜似亲情的感情。
多年来，他们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相依为命，互相扶持，共同走到今天。
本来，她打算利用手中的证据，将胡大川救出，即使不能救出，至少争取减刑，少坐几年牢。
可，可为什么偏偏是他，要撞死自己？
“就在车祸发生后不久，在市北区上荷花园，发生了一起爆炸案，有两个死者，其中一位，是在市公安局上班的一个叫江明丽的户籍民警。另外一个人，是胡大川。”
赵一鸣一口气说完，感觉轻松不少。
这件事情后面隐藏着重重内幕，尽管市公安局局长孙耀光亲自挂帅，组建了侦破小组，但仍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
他之所以要跟胡娜说这个事情，一是要告诉胡娜，无法达成所有的条件，二也是想通过这种方式，看能不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或者线索。
胡娜沉默了许久，最终，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她感觉自己瞬间看透了世态炎凉。
那些曾经的信誓旦旦和真诚的关怀，此刻在她的眼中都化为了尘埃。
她决定，绝不再沉默，绝不再被恐惧束缚。
她要将左右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让那些深深伤害她的人绳之以法，让正义的天平重新平衡。
“我想，胡大川一定是被骗了。我很了解这个人，他自私、狭隘、视财如命、好色、贪婪，但是他不敢杀人，更何况，他杀的还是我，他更下不去手。”
的确，赵一鸣有个事实没对胡娜说。
那辆桑塔纳在撞击胡娜的宝马时，偏了一下方向，角度虽然不大，但力矩改变之后，正面撞击力减少了许多，这也是宝马车会飞起来，摔到绿化带中的原因。
因为那个角度赋予了一个偏转力，这才给了宝马车动能。
如果正面撞击，宝马车粉身碎骨是必然结果，胡娜也会当场殒命，没有任何侥幸可言。
他想了想，觉得还是说出来。
“是这样的，经过交警部门调查，当时那辆车确实有采取过某种措施，你能活下来，与这种临时措施有很大关系。”
胡娜静静听完，泪水无声无息地流下来，充满了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