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摇了摇头。
沈眠于是转身对着气的要跳脚的陆鸣柯道:“陆仁陆礼是什么境界？”
“……灵将三阶。”
沈眠又问裴烨:“你如今是什么境界？”
裴烨如实道:“灵者八阶。”
沈眠忽而一笑:“这就怪了。两个灵将三阶的人，面对一个灵者八阶，能不发出任何动静就被杀了？那你们陆家的灵将，也太没用了吧。”
剩余几个侍卫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可以用蛊，蛊毒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人！”
沈眠慢条斯理道:“这一路上我也听了你们不少闲话，我记得你们说过，裴烨并非正统蛊师，也压根不会几个蛊术，就连蛊师一族都不承认他，没错吧？”
事实上她这话还是委婉了，那些人说的是:连蛊师一族都不承认的野种，也好意思攀我们陆家的关系？没爹没娘没家族，到哪里都是惹人嫌的存在，我要是他，就一头撞死了！
陆鸣柯似乎也意识到他们的论断有些不妥，沉默不语。
“自身实力不行，蛊术又不会几个，也没有下手的时间。”沈眠一字一句说着，笑意不达眼底，语气间是毫不掩饰的森冷，“如果这样你们还要硬说是裴烨杀的人，我只能觉得你们脑子都有毛病了。”
她有理有据，说得一群人哑口无言，裴烨被她护在身后，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
说到底，陆家家大业大，陆鸣柯又对她这么好，她不用和陆家闹这么僵的。
就为了一个刚认的所谓的“弟弟”？
他垂着眸子想，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不过，这样的感觉，很好。
他不自觉挨近了些，在他过去漫长的十五年的人生中，第一次有人如此坚定地选择了他，站在了他这一边。
陆鸣柯面露纠结地看着沈眠，忽然对上沈眠背后裴烨的视线，那向来平静无波的眼神中闪过戏谑与叽嘲，顿时越发咬牙切齿。
裴烨这个该死的东西到底给沈姑娘灌了什么迷魂汤，明明他们先前都没什么交集！
明明是他该站在沈姑娘身边！
“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走了。”沈眠开口打破了宁静，“道不同不相为谋，陆公子，就此别过。对了，裴烨我带走了，你们不管他，我来管。”
听到那句“我来管”，裴烨不自觉勾起嘴角，跟在沈眠身后就要离开。
“不许走！”
“沈姑娘！”
“陆奇！”
变故发生只在一瞬间，灵将盛怒下迸发的力量不容小觑，当那把映射着寒光的剑几乎要刺中他的喉咙时，裴烨甚至还没反应过来。
但他的余光中，另一道身影却更快地做出了反应。
少女手腕利落翻转，长剑便直直迎了上去，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瞬息之间已做出最好的反击。
长剑相交发出清脆的声响，两道灵将的灵力碰撞震得四周人纷纷后退几步。
待烟尘消散，黑色的身影被击飞出去，陆鸣柯放下遮着眼睛的衣袖，怔楞地看着风波中央的少女。
少女石榴红的衣衫无风自起，手上拿着一把奇怪的缠满绷带的长剑，眉眼锐利，神态随意又张扬，清脆的声音回响在众人耳边:“忘了说了，我也是灵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