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奋战了一夜，到最后头晕目眩，几乎是吊着一口气才没让自己倒下。
地上全是妖鬼的血和尸体，尸体过不久竟化作血水消失，看上去触目惊心，又令人反胃。
不知道打了多久，沈眠只觉得挥剑的手臂变得格外沉重，原本的黑雾悄然褪去，黑夜也渐渐显出些光亮。
当东方的天空开始发白，妖鬼才浩浩荡荡地退去，悄然融进黑暗中。
沈眠把手搭在晏良肩上才强撑着没倒下，汗水和血液混在一起，她只觉得腿软体乏，连剑都要拿不起来。
晏良撑着她缓缓走着，四人一言不发，找到一处干净点的酒楼，也顾不上去二楼，就地便倒了下来，齐刷刷倒成一排。
“我不行了——”洛栩虚弱的声音响起，“我现在觉得手和脚都不是自己的了。”
“小洛洛，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
“你少说两句吧晏良，还有，不许叫我小洛洛。”洛栩没好气地反驳。
齐绥:“我现在只觉得灵魂要出窍，脑袋要升天。”
沈眠:“我有个想法……”
话说一半，忽然没了声。
晏良转头看向沈眠，就见她呼吸平稳，已然睡得正香。
他哑然失笑，强撑着爬起来给四人结了个结界，平日里几息就能完成的结界，此刻硬生生拖了许久才结完印。
做完这些，他也眼睛一闭，两眼不闻窗外事了。
洛栩似乎还想说着什么，但是眼皮沉得像要打架，声音渐渐弱下去，良久，偌大的酒楼里只能听见四人平稳的呼吸声。
沈眠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一个房间里，外衫褪去，穿着稍微干净点的里衣，盖着被子躺在床上。
她稍微洗漱了下，从空间里拿了件干净的衣服穿上，才走下了楼。
一楼已经被清空，露出宽敞的空间，摆了许多列阵的材料，晏良就在中间，神色专注地刻着阵法复杂的纹路。
洛栩与齐绥在楼梯上看着，见沈眠下来，洛栩冲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走到她旁边:“阿晏在刻阵，别打扰他。”
刻阵是所有阵法门类里最复杂的一种，不仅需要众多的阵法材料设置阵眼，还需要阵法师一点点刻出阵法形状，符文，纹路，丝毫不能差。
一旦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就前功尽弃。
这些都是沈眠在阵法通识课上了解到的。
凤栖学院要求学生对其他院的基础知识也得有所了解，以后面对这些职业的人不至于两眼黑。
沈眠了然地点点头，压低声音:“刻多久了？”
“半个时辰，还得许久，今夜妖鬼再来的话，我们可得守好了。”
沈眠托腮:“我在想，那黑雾的毒对妖鬼没用，那么对魔族有没有用？”
洛栩:“啊？这……应当是没用吧。”
沈眠展颜一笑:“所以我在想，能不能让它变得有用。”
洛栩:“这怎么变？”
齐绥听完，问道:“你想给黑雾加点东西？”
沈眠点头:“万物相生相克，那黑雾的毒对妖鬼没用，但是如果用其他的灵药，药剂，或者毒，和黑雾的毒发生改变乃至对冲，也许就会对妖鬼也有用，倒不一定加在雾中，要么就在一个特定的地点设置好我的毒，要么等我炼好药剂，你们泼妖鬼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