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嬷嬷，你说的传明公公，是焕王府的传明公公？”
“娘娘啊，除了焕王府有个传明公公，哪里还能有第二个啊？”杨嬷嬷低头轻轻吹着太后的手背。
“莫非是他察觉了？”
太后面色一僵，抽回手，重重地拍在桌上，“雷霆雨露俱是天恩，他便是察觉了也只能受着忍着，杀了传明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摄政王真想翻了天不成？”
“娘娘莫动气，如果那位真的察觉了，他这样做，不是明摆着告诉我们他知晓了吗？按照他的城府心思，察觉到先帝所做的事后，不应该是这般反应……”
太后沉默了，长长缓出一口气，脸色也跟着稍缓和了些。
杨嬷嬷是她未出嫁时就跟在身边的丫鬟，后来陪着她进宫，为她谋划，让她在后宫一众莺莺燕燕中杀上后位，她的眼界和谋略不输男子。
“只是，昨日那焕王妃刚进了寿康宫，今日就传来传明暴毙的消息，实在是太过巧合了……”
“你之前不是说那个焕王妃是大夫吗？会不会是她察觉到了什么？”
太后回想起昨日接见林卉凝的场景，那女子美艳非常，却十分恭敬，倒跟老九像是个一家人，一样的心思深。
“那几味香料便是宫中太医遇上了，也很难分辨出来其中药理，更何况她一个小村子里的医女，娘娘，切莫草木皆兵，反倒失了分寸。”
“不，杨嬷嬷，你再去细细查探一下那女子的底细，听说前段时间的寒疟也是她先发现的，她绝对不是个普通医女。”
“是，鸾姐儿。不过，我们眼下需要考虑的是摄政王的下一步动作，无论他是否察觉，一山终归不能容二虎，更何况咱们皇上是个心善的主儿。”
杨嬷嬷这次喊的不是太后，而是太后未出阁前的小名，她是前内阁首辅武柄泽的长女武朝坤，闺中小名阿鸾。
听到这久违的小名，太后一时有些恍然，她嘴角轻勾起而后又立刻按下，如同在闺中之时，与杨嬷嬷说起了贴心话。
“毓修，这么多年，他在朝堂上行新政，搞改革，民心归于一处，我难道不着急吗？只是你我终归是困在后院里的女子，再多的谋算也进不到朝堂啊！”
杨嬷嬷立于下首，熏香烟雾中，她神色隐于其中，难辨其悲喜。
太后知她胸有鸿鹄志，却被迫困在后宫中与女子勾心斗角，心中不忿。
她又何尝不是呢？先帝临终前交代她看好他的大梁江山，却明明，女子不得干政，也是他定下的规矩。
她连与萧初焕一起站在朝堂上的资格都没有，又如何与他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