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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渡猛地转过头,死死地盯着他。云澜本觉着自己说的是真话,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见到云渡的反应后他又不那么确定了。

    而最稀奇的是,波澜不惊的了渊住持也瞪大了眼睛,那双被层层叠叠的眼皮盖住的眼眸从来没这么明亮过。他抖着手,放下了杯盏,声音有些发颤地问他:“你说的,确有其事?”

    现在把话撤回来也来不及了,云澜干脆梗着头皮说:“千真万确!起先我们自己也不相信,云渡也一直说是我的错觉。可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己最清楚,我现在很确定——乾影天灯的结印对身体确有影响。”

    了渊住持望了望茶具,又望了望他们俩,云渡没有应声,可也没有否认。最后,住持望向了寺外的天空,喃喃道:“神迹,神迹啊……”

    随即,他又担心起来,问:“这件事江湖上都知道不?”

    “不,江湖上不知道。我们自己也是这一路才刚确定的,还不及告诉任何人。”

    “那就不要告诉。不明不了的神迹只会带来祸患。”

    这个他们心下了然,尤其是从柳前辈那里听说五十年前的风波后,现在他们对“神迹”两个字都有些发怵了。

    这时云渡终于说话了:“大师,我们之前也有很多师兄、师叔结印,可从未曾听他们提起过身体有什么反应。或许有一部分人是刻意不提,但也有个别师兄和我们很熟络,他断不会对我们说谎的。所以这也是我们自己一直不敢下定论的原因。这种神迹的展现难道还需要挑人吗?又是如何挑人的呢?”

    住持抿了抿嘴说:“这我哪里知道,就像你们乾影派与天灯相处了百年,也不知道它的结印是如何挑人的一样。”

    在云渡和住持对话的时候,云澜却在想另一件事。了渊大师叫他们不要将结印的反应到处乱说,他也隐约感觉这是对的。可是,这就与云挚师兄的嘱托背道而驰了呀!云挚师兄是想尽可能地多展示乾影天灯的神奇之处,好说服那几百名学徒不要质疑的。可现在……

    云渡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该向老住持辞行了。

    了渊住持也很感慨:“我不知道还能活几年,只怕此生再也没机会见到乾影派的人了。”

    云渡想安慰他,却又说不出那些不切实际的话来。这种时候的应对本该是云澜的强项,可这时他却不说话了,闷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云渡只能拉着他站起来辞行,然后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他们一走,了渊住持马上命小僧准备笔墨:“我要给相逐写一封长信了。直到命数的尽头,我也没能解开神迹之谜,但起码要写下自己的猜测,供后人做个参考。”

    之后住持的院里再无声音,只有准备笔墨的小僧在悄无声息地进出。

    拉开一段距离后,云渡立刻变了脸,冲着云澜吼道:“你都不和我商量一下,就把结印的影响说给别人听了?”

    云澜被他的声音唬住了,不明白他为何如此生气:“我说的都是事实,有什么不对吗?而且了渊大师又不是外人,他们承香寺认识天灯,比我们乾影派还早呢!”

    “这么大的事,以前你从来都是和我商量的!”

    “这不是没时间商量吗!大师突然问起,你叫我怎么办!”

    “那就先暂时瞒一瞒,等我们商量好了,再去细说也不迟。”

    “就是叫我骗人是吧!”

    “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应该知道适当的隐瞒是有必要的!不然以后你把门派内的秘密全说出去吗!”

    云澜接不上话了,他也确实有点心虚,如果那时脑子里不是冒出了云挚师兄的意愿,他大概真会先瞒一瞒。

    两人不欢而散,各自闷头打包行囊去了。

    直到第二天走的时候,两人还在赌着气,各自去牵各自的马。

    云澜摸着马匹的鬃毛,阴阳怪气地说:“小黑啊,云渡不理我们了,我们先走,甩掉他,反正你比小白跑得快。”

    云渡用余光瞄了他一眼,继续解那匹白马的缰绳,没好气地问:“什么时候给马起名字了?我都不知道自己的马叫‘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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