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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现在郑钦一问,一个丫头就直接道,“是三少奶奶让打的。”

    郑钦忽地站起来,气冲冲就跑了出去。

    朱露白还在院子里和丫头说话,就听着外头传来惊呼,“将军!”

    “将军您怎么了!”

    然后又听见郑钦暴怒地声音以及踢了什么东西的声音,“滚开!”

    朱露白正疑惑地看过去,门就被踹开了,一个浑身怒气勃发,像要择人欲噬的男人闯了进来。

    一进门,郑钦就把门边花架上的五彩锦鲤梅瓶给扫落在地。

    瓷器落地的巨大声音让里外的人都吓了一跳。

    郑钦几步冲上来,朱露白条件反射一般站起来躲到了八仙桌另一面,“怎么回事?你要干什么?”

    她没发现自己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郑钦目眦尽裂,“你这个毒妇,枉我以为你还是个好的,却原来一肚子恶毒心思,趁我不在就殴打磨搓素云,素云如果有什么事我绝不会饶了你!”

    说着把桌上的茶具等物统统扫落在地。

    丫头下人们吓得瑟瑟发抖,小菊壮着胆子护在朱露白面前。

    郑钦继续辱骂朱露白,还要逼近她。

    朱露白忽然道,“打罗素云是母亲吩咐的,原因是她在府里烧纸祭拜先人,被人告诉了母亲,母亲一时生气,才罚了她,不知道是谁告诉将军是我打了罗素云,我敢去对质,对方敢不敢?!”

    郑钦一时愣住了,“……不是,不是你打的?”

    朱露白垂下眼眸,“我又不管家,素云姑娘是你的人又不是我的人,出了事我也没资格管,我知道的时候都打完了,将军就是心疼她,只要多问一声就知道究竟是谁下的命令,何苦跑来这里对我大打出手!”

    郑钦这下子进退维谷,看着一屋子惊惧地看着他的下人,还有一屋子的狼藉,顿时觉得臊的慌。

    他故作镇定,“那我这就去问,要我知道是你胡说,我,我定饶不了你。”

    于是匆匆跑了。

    朱露白苍白着脸,“好了,收拾吧,香草给我通报一下,就说我被吓着了,要请大夫。”

    下人们不敢说什么,纷纷开始干活。

    没过多久,郑家上下都知道郑钦为了罗素云把三少奶奶给打了,三少奶奶都叫了大夫。

    伯夫人原本气已经平了,听闻儿子把朱露白打了一顿,因为他以为是朱露白打的罗素云。

    伯夫人又是眼前一黑,这一次的气比白天还要厉害,她一叠连声,“孽障,孽障,孽障啊……”

    郑钦离开朱露白的院子,只要一打听就知道自己搞错了,打罗素云的是母亲,这就有些尴尬了。

    但他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他就是急了些没搞清楚原因罢了,又没真的对朱露白动手。

    至于伯夫人那里,郑钦只要哄哄就好了,当娘的怎么也不会和儿子闹多大矛盾。

    老夫人听到后叹了口气,让人拿了些东西去看朱露白,也是安慰的意思。

    其实郑家人一开始娶朱露白防的是郑钦不能回来,得给他有一个留后的名份。

    后来郑钦立了一些小功劳,郑家也不是没想过甩了朱露白给郑钦娶个身份高的媳妇。

    不过现在老夫人已经不去想这件事了。

    自家孙子闹得笑话已经满京城皆知,这时候甩了朱露白,郑家也娶不到门当户对的女子。

    那么现在就要安抚朱露白。

    老夫人派来的人刚走,伯夫人派来的人也来了,但是郑钦一点反应都没有。

    朱露白躺在床上,外头静悄悄的。

    大家都知道三少夫人这是伤了心。

    只有朱露白知道,她的心是没伤,只是她已经动了离开郑家的念头。

    恋爱脑没关系,脑残也没关系,朱露白都可以不计较。

    她唯一绝对不能接受的就是家暴。

    躺在床上,朱露白脑子里还在回想郑钦白天的举动。

    可以说,如果朱露白不是反应快立马做了解释,郑钦是一定会打她的。

    上辈子家暴都没很好的解决方法,这里更没有家暴的说法,男人打女人,特别是打自己婆娘,那简直没人会说什么,只会安慰女子,让她忍耐。

    迎春不就是被孙绍祖给打死的,贾家毫无作为。

    今天郑钦因为误会就敢这样做,以后不定什么原因他又会动手。

    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但朱露白不可能每次都躲得过。

    男女体力悬殊太大,除非有特例,否者女人只能挨揍。

    郑钦还当过兵,他动起手,朱露白带上小菊和香草都不是他的对手。

    但朱露白也知道,想要离开郑家并不容易。

    就算离开郑家,也不代表她就有好日子过。

    上辈子网上戾气重,很多人拿家事在网上抱怨,回复几乎都是劝离。

    但实际上离婚并不是一切事情的结束,它是一个新的开始,这个开始有好有坏,想要离婚的人都要有这个准备。

    要不然,挣脱了婚姻,也不过是陷入了另一个泥淖。

    比如,离了婚,住哪里,开销怎么办,若是有孩子,孩子的费用怎么办?

    对有能力的人来讲,离婚才是美好新生活的开始,但对于只会摊手要钱的人来讲,离婚是他们永远也不会选择的路。

    上辈子朱露白不是不想离婚,而是她根本离不掉,她提一次,丈夫打她一次,腿给你打断了,你怎么离?

    那再来说朱露白的现状,她离开了郑家要去哪里?

    如果回到朱家,那也不过是再被朱家卖一次,这次她可能真的要去做妾了。

    不回朱家,她又能去哪里?

    这个去哪里不是说她拿了钱就能走,而是她得有独立生活的身份,要知道如今的女人都是依附家族生存的,不是夫家就是娘家,没有依附,女人就是无根的浮萍,谁都能欺负。

    朱露白考虑良久,她要知道两件事,一件是这里休妻同和离的手续是怎么样的,要经过哪些人。

    还有就是,这里有没有女户,申请女户的手续有些什么。

    如果她能申请女户,那就不用回到朱家,自己就能惬意生活。

    如果以上两条她都做不到,那她只能生个重病或是克个什么人,然后就能离开郑家去庄子上生活了。

    一般来讲,只有犯错的女眷才会被送去庄子上,但朱露白有钱,只要有钱,去哪里日子都不会太差。

    打定主意,朱露白安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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