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这一停，周围等着听后续的人就不乐意了，中秋节本就是家家团圆的时候，京城里这会儿挤满了五湖四海来探亲的，能听到皇室秘闻对他们来说可是新鲜事一桩，正是好奇心强的时候，有几个等不及的都恨不得上手扒拉起说话的那人。
“去去去！少瞎打听！”
被扒拉恼了，那人拉起朋友闷着头就往外走。
此时人群中却传出了一道有些音调高到有些刺耳的声音。
“这事儿我知道啊！”似乎是怕人听不清似的，一个脸上有颗大痣的人还往中间走了两步，“季家大小姐那可是京城里的风云人物，是赫赫有名的京城第一才女呢！”
围观群众才不管是谁说，他们只要能找到乐子就行，连忙围在发出声音的人跟前。
见大家被他吸引了注意力，有痣那人满意地笑笑，接着说：“可惜啊，没想到这京城第一才女，竟然是个妒妇！”
“季二小姐柔弱可怜，家中父母多少会偏爱些许，谁成想那季大小姐因此怀恨在心，所以趁着婚前拜庙时设计季二小姐和自己的未婚夫！当真是最毒妇人心！”
黑痣人犹如说书先生一般语气抑扬顿挫，把事情说得像是他亲眼所见一般，而吃瓜群众又最爱这种拉贵女下马打脸的情节，一个个听得不亦乐乎，跟着黑痣人连连点头，面上纷纷露出了义愤填膺的神色，一起指责起季明昭善妒成性来。
在华朝，说一个女人善妒是非常严重的指控，甚至婆家可以因此将发妻休弃下堂，更别提季明昭如今是一个还未出阁的少女，若是一旦被坐实了这个名号，以后大概率得孤独终老。
许是因为这帽子太大，群众中有不忍和清醒的人被刺得反应了过来，犹豫着开口问道：“那这季大小姐是图啥呢？现在她和太子退了婚，名声也搞臭了，以后嫁都嫁不出去，放弃太子妃的名头就为了算计她妹？”
黑痣人似乎是没想到还会有人反驳他，哽了一瞬后立马将声音抬高了几个音调。
“说不定她是想借此拿捏太子殿下，逼迫皇家给她徐家放权呢！你们不知道吧，季明昭之所以能当上太子妃，还不是都靠她那个外祖父徐盛安，否则还能轮得着她当太子妃？徐家功高盖主，指不定就是想借着季明昭打入皇室呢！”
黑痣人这话本意是想将祸水东引，可是没想到围着的人听到徐盛安的名头后喧哗的声音更大了。
“你他娘的少在这放屁，徐将军也是你能直呼大名的？”有从西北来的人立刻跳起来指着黑痣人的鼻子骂，“我看你这人就是没安好心，随随便便地就骂季家大小姐善妒，你是云山寺禅房的房梁还是床？快别在这放屁！”
“就是！原本我就不信他说的，季大小姐又是徐老将军的外孙女，徐家能有什么坏人？”
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大，还有人直接揪起烂菜叶子往黑痣人脸上招呼，“叫你编排徐老将军的外孙女！姐妹们，给我打！”
黑痣人这边乱乱糟糟的，原本灌输给不明真相之人的观念都被菜叶子和臭鸡蛋砸了个粉碎，可与此同时京城的各个角落，相似的流言正从不同的人嘴里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