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又弄破了嘴中藏着的毒囊，虽然她竭力克制着让自己不要吞咽，但还是有丝丝毒液渗入喉间。
她马上就要死了。
不过，临死前拉一个锦衣卫的指挥使大人作伴，也不亏。
刺客拔下头上的最后一支银簪，簪尾在口中细细的舔舐一遍。
只要把它刺入赵璋的心脏，毒入肺腑，便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了。
刺客又是一大口毒血吐出，如今她全靠一口气吊着，坚持不了多久了。
意识到这一点，她蹒跚着向赵璋走去。
毒素不仅麻痹了赵璋的双手，就连腿也动不了了，他身子靠在一旁的假山上。
借着力，才能让自己不至于瘫软在地。
隐藏在身后的左手握着一把匕首，虽然手掌还在不停地颤抖，但他竭力用最后一点力气紧握着，只等刺客靠近。
到时候就要看是刺客先把毒簪送入他的心口，还是他先用匕首抹了刺客的脖子了。
无论如何，夏卿辞至少是安全了。
赵璋以为夏卿辞会走，可是她没有走。
不仅留下了，还捡起了他掉落在地的那柄绣春刀。
刺客从未把夏卿辞放在眼中，即便她从她手中逃了一次，也只当夏卿辞运气好罢了。
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能鼓足一次勇气逃跑已经是难得了。
如今赵璋帮她挡住了她，有了这么好一个逃脱的机会，她肯定不会放过的。
当那柄绣春刀自她右胸穿过时，刺客才意识到，是她小瞧那位大小姐了。
夏卿辞把刀举起时手都还在颤抖，她从来没碰过这种东西，就连怎么拿刀都不知道，只是两只手把刀柄握的紧紧的。
夏卿辞双眼含泪，鼻尖通红通红的，她平日最多是打猎时会射杀几只小动物，杀人，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她不动手的话，赵璋可能就真的要死了。
他是为了救她，才变成这样的，夏卿辞怎么可能看着他出事。
刺客一心只想着杀了赵璋，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这才给了夏卿辞可乘之机。
夏卿辞抑制住心中的害怕，自身后瞄准了她的右胸，用尽全身力气把刀捅了进去。
她急促的喘息着，甚至都不敢把刀拔出来，就这样看着刺客插着刀倒地。
赵璋本等着刺客过来，却没想到她先被人杀死了。
刺客的身子倒下，身后的夏卿辞便显露出来。
她站在阳光和树影间，白皙的脸颊被日光照着几近透明，双眸含着一大泡泪水，眼尾带着点粉。
夏卿辞吸了吸微红的鼻子，略带点哽咽问道：“她，她死了吗？”
赵璋看了眼地上的刺客，这次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嗯。”
他点点头：“已经死了。”
夏卿辞眼中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的落下，一颗接着一颗，顺着脸颊滴落到地上，砸出一个个小水花。
她抽噎道：“我，我，我杀人了，我真的杀人了。”
赵璋终于可以松了力气，他倚靠着假山坐下，一条腿肆意伸展，一条腿微微曲起。
赵璋看着夏卿辞，眼神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