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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相,那可是黄鹤楼?”距城池越来越近,赵昺看到城南有一楼高耸,他又觉位置不对,扭脸问文天祥。

    “陛下,此乃是南楼,而非黄鹤楼!”文天祥向外张望一眼后言道。

    “南楼?”赵昺在脑子中搜素一番,想想四大名楼,四大书楼,都没有南楼一说,略带疑惑地道。

    “陛下,黄鹤楼乃是孙吴时期的战时瞭望楼,后又成为宴饮观景之地,却也几度损毁重建,至唐达到极胜,李白、王维、贾岛及白居易等名家都留有佳作,崔颢之篇更是千古绝唱。入我朝之后,楼周修有小轩、曲廊、华亭环绕,仍是文人墨客吟咏抒怀之地。但南渡之后,此楼早已废弃,故址亦不复存。”文天祥见小皇帝一脸的懵懂,连忙解释道。

    “原来黄鹤业真的已一去不返了!”赵昺听罢叹口气道,可遗憾之余,却又感到庆幸,自己攻城难免会有毁损,现在起码这千古名楼被毁的恶名总不会落在自己身上了。

    “如此盛景被毁,确令人生憾。南楼为我朝所建,在州治正南的黄鹄山顶,中间尝改为白云阁。制度闳伟,登望尤胜,鄂州楼观为多,而此独得江山之要会。我朝文士经此多往南楼登高咏唱,黄鹤楼却渐被遗忘,声明远不及南楼了。”文天祥言道。

    “呵呵,一楼兴,一楼衰,可知国之兴亡也不过如此啊!”赵昺听罢不禁笑着感慨道。他由此想到事物的发展规律,而由盛转衰就如一个魔咒一般控制着这个世界,楼如此,人如此,历史仍然如此。当了皇帝以后,师傅们一向重要的教学任务就是让他知晓国之兴亡的原因,从中吸取教训,而他又知晓后世八百年,自然比这些人有着更深的领悟。

    只要学过历史的人都知道中国历史上有一个历史周期律,赵昺自然也不例外,说起来中华五千年,其中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次政权更迭,而任何一个政权都会经历兴衰治乱,往复循环呈现出的周期性现象。极端的不公会导致社会原体系的崩溃,然后大乱后重新大治,从而达到新的相对公平、平衡的社会发展模式,周而复始,一直循环。大治有时会有几百年,大乱有时候也有几百年。

    中国几千的历史,长期是以农耕文明为主的农业国家,土地资源作为最基本的生产资料,本质上就是生存资源。当作为最大多数的农民赖以生存的基本生产资料,土地没有了,老百姓赖以生存的经济资源、特别是土地资源会逐渐被权贵、士大夫、地主阶层给拿走了,然后皇权逐渐被架空,当他们难以继续生存,必然要找人拼命夺取资源。当有人开始领导他们革命,就会形成推翻古代皇权的新政治势力,这种力量足够大就会导致朝代更迭。

    赵昺也知道历朝历代,虽然有些是因为皇帝昏庸导致的政权更迭,也明白有时候政权更迭并非完全因为皇帝昏庸,而是积重难返和突发灾难**件。最典型的案例就是明朝最后一个皇帝崇祯,他生活简朴勤于朝政,但明朝传到他手里已经千疮百孔,利益集团已严重抱团让其难以撼动举步维艰,甚至上下信息都是严重脱节的,大量真实的民间情报根本难以及时上达天听。最终王朝崩溃,他也披发盖面吊死在煤山歪脖树上。

    “陛下,能以一楼之兴废悟到国之兴亡,可比当年唐太宗以镜为鉴,感悟国之兴衰。”文天祥施礼道

    “是啊,陛下这些年苦读圣贤之书,聆听圣人之言,行仁孝之道。今收复江南近在眼前,以圣人之道治理国家,他日定能驱逐暴元,北定中原,定能让我朝传至百代,万年不衰!”谢枋得也点头道。

    “朕哪里比的太宗贤明,只想着能收复故土,来日见到列祖列宗不被责打,百姓不骂朕是昏聩之君便足矣!”赵昺摆手道。

    他清楚一个大的历史,如果带着个人情绪去看,往往难以去客观认识,很多历史事件都是经过历史沉淀后才能真正实现客观历史性的评价。应当说,无论是奴隶社会、还是封建社会在其发展初始阶段都是先进的,你不能因为后来发展了资本主义社会、社会主义社会而贬低先前的制度创新和历史进程。即便是蒙古人暴虐成性,但也不能完全否认其开创了一个世界无双的帝国,沟通了东西文化交流,促进了国际贸易的繁荣。

    而对于赵昺对于他们以儒治国的说法,他仍不以为然。因为儒家学说在一定程度上是一个没有历史感、缺乏生命力的学说,它只能任凭历史惯性的左右。因为儒家学说的核心主张是个人应该在自己的生命历程中树立典范型的高大全的仁和德,它与人的生命有限的自然规律背道而驰。

    因此,依照儒家的理想治理国家,其结果必然是在一个封闭的区间内不断循环往复,而不可能实现革故鼎新。不过赵昺现在也学乖了,他不想与众臣在此问题上再行争论,因为经历大风大浪的他深知只要一争论又陷入无休止的辩论中,引发党争、政争,一旦失控岂不是又要重蹈当年神宗年之祸,那国家如何还能稳定,更不要提发展了,尤其是在这个特殊时期更应搁置争论,埋头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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