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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律贤轻咳一声,很快掩饰,他转向隆绪,笑道,“隆绪,近日常读什么书?”

    隆绪用帕子擦了擦手,起身回礼,恭敬道,“回父皇,隆绪读得是《贞观政要》。”

    耶律贤瞅了一眼隆先,又问道,“你不是在与平王学习诗经吗?”

    平王正喝着一口酒,一下子呛了出來,沒好气地瞅了瞅韩德让,轻哼一声。

    韩德让只是笑笑摇着头。

    隆绪有些犹豫,还是照实说了,“先前回到外祖母那里,偶遇韩大人,承蒙韩大人不弃儿资质平平,便教授了隆绪《贞观政要》,受益颇多。”

    耶律贤笑着看向韩德让时,韩德让已经不疾不徐地起身,浅浅一笑,“是臣僭越,擅自教授大皇子汉人史书,可大皇子悟性极高,这也让臣震惊。”

    耶律贤低下头笑了笑,摆摆手让两人都坐下。他唇边带笑,可语气十分郑重。

    “皇子年岁已长,趁除夕欢庆之夜,朕决意多添喜事,封隆绪为梁王,隆庆为恒王,隆祐为郑王。”

    萧绰看向耶律贤,目光中含有不解,疑惑,可耶律贤掩在袖中的手轻轻握了握萧绰的手,萧绰只得抿起一抹笑容,向隆绪这三兄弟用眼神示意。

    隆绪虽然沒怎么懂封王有什么好,他还是带着两个幼弟跪在耶律贤面前,跪拜大礼行毕,高声道,“谢父皇,愿父皇洪福齐天。”

    延寿女不合时宜地拍着巴掌,咕咕囔囔地大叫,“哥哥,哥哥…”

    众人都笑呵呵地看着延寿女,突然毡帐外传來一阵古怪的呼喊声。

    观音女最是耐不住,她跑到毡帐门口,掀起门帘瞧了瞧,又兴奋转脸大叫,“是喜隐皇叔那个毡帐中在做惊鬼!快,我们去瞧瞧。”她对着那些弟弟妹妹扬了扬手臂。

    隆绪看了看耶律贤和萧绰,耶律贤笑着点点头,他这才笑眯眯地领着弟弟们出去。

    长寿女很是照顾着延寿女,她牵着延寿女去找哥哥们。

    而最先呼喊的观音女却在门口扭扭捏捏,迟迟不出去,眼神有一搭沒一搭地看向萧继先。

    萧继先已经二十,长相十分英俊,举止文雅,双眼炯炯有神。他也有些犹豫,眼眸之下一片黯淡。

    萧绰笑着盯着萧继先,正想说什么,只听萧夫人笑道,“继先,你陪着大公主出去,瞧着点儿皇子公主们,别摔着了才好。”

    萧继先眼底的灰暗立刻扫去,他素來听萧绰的话,他目光转向萧绰,只待萧绰笑着点点头后,他拱手一礼,便去找观音女。

    观音女自是十分开心,蹦蹦跳跳地领着萧继先出门去了。

    透过毡帐透明的小窗,大家都瞧得见外面。

    巫师们摇着铃铛,手持弓箭,绕着喜隐所在的毡帐唱歌,怪声呼喊,毡帐里其他的人忙着往火塘里撒盐、拍地,里里外外响成一片,好生热闹。

    而萧双双仍是一脸不耐烦的表情,独自一人坐在角落。

    观音女带着皇子公主來到巫师们跟前,也拿着几个铃铛,装模作样地晃荡。

    其他帐子里年岁相近的臣子家的孩子们也都欢呼而出,和观音女他们闹作一团。

    这些孩子手牵着手,围着火堆,唱着歌,跳着舞,开心地不得了。

    毡帐之中,耶律贤目光深深,感慨一笑,他举杯,众人随着举杯。

    “朕为帝十载,诸位与朕携手走过,在此谢过。无论今后尊朕哪一位皇子为帝,望众位以皇后为尊,多多扶持。”

    萧绰十分讶异,感觉耶律贤说这一番话,如同交代后事,可她不能当面驳斥,看着耶律贤一口饮下,她像是喉中堵了什么似的,红着眼饮下手中的酒。

    众人起身,拜道,“为皇上效劳,臣之所幸。”

    宋辽之间的关系越发紧张,除夕一过,耶律贤不眠不休,连连召开紧急会议,与大臣们商量该如何是好,眼见着人瘦了一圈。

    萧绰十分心疼,为了让耶律贤能多休息,她代替耶律贤去和朝臣们部署军事防备,回來后再和耶律贤细细描述,把一切决策说清楚,并说出了她自己的见解。

    每每听了萧绰的汇报,耶律贤眼中的笑意,好像是释然了一样。

    萧绰实则最害怕这种微笑,这不是以前那样,温柔的笑容,而是让她有种抓不住耶律贤的感觉,好像这笑容漂浮在空中,随时会和云朵一般飘走。

    宋辽两国,边境之争最容易起,两方都在随时挑起事端,另一方便借着还恨报仇的由头又打了过來。

    总之这样的战争,大大小小,持续了半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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