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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声音是在我头上响起的,“你可猜出来了?”

    我知道是在问我,可我不敢回答,脑子里一直响着一句话:完了,我还是闯祸了!

    那只手伸了过来,宽大的手掌指节分阴,我纵使再不情愿,心也里有一千个、一万个恐惧,促使着我把手伸了出去。

    皇上把我拉起来,引到他身边。他长得很好看,丰神俊朗,英武不凡,年轻的时候必是个卓然于世的少年郎。

    “早就听闻承国公的女儿聪颖不凡,见卿如此,便知名不虚传!”

    为这一句话,所有人的目光齐齐地聚在我身上,像洪水一样。而他牢牢地握着我的手,成为着扑面而来的风浪中唯一的港口。

    我成了开国以来,唯一一个没有皇室血统的郡主,赐号长乐。

    在座的人无一不是震惊的神色,江遥离我最近,他眼里却没有众人的惊讶,那一刻竟有些像母亲,平添了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复杂。

    我有了一块自己的封地,也有一支一千多人的士兵守卫。皇上还亲自为我点了一颗朱砂,眉心一点,针尖儿般大小,本不易察觉,但我皮肤细白,衬得朱砂赤红如血,十分刺眼。

    父亲母亲一起来谢了恩,回去的路上,母亲一直没有笑过,也不说话,她肯定生气了。

    母亲的脸色并不好看,回去之后还跟父亲大吵了一架。父亲从屋里一言不发地走出来后,母亲砸了里面所有的东西,从此一病不起。

    母亲生病之后,家里的大小事务渐渐都由姓陈的妾室代为打理。陈氏虽冷淡,处理事情却干净利落,比性子过于柔软的母亲强上不少。也是因为她得力,母亲越发不受父亲重视,整天不是在屋里躺着,就是在屋外躺着,面色更加暗黄憔悴。

    母亲吃药比吃饭都多,一天里大半时间都在睡觉,我就在她旁边看书,时间久了,草药的苦味竟也觉得有几分清新。于是闲来无事的时候经常找些药草玩,姐姐们还笑话我说国公府出了个女神医。可是那次给家里的小丫鬟开的方子就很准,连给母亲诊脉的大夫看了都连连称赞。

    母亲的精神一下子松散了下来,没精力督促我读书写字,甚至连生活都渐渐的不怎么过问了。只在心情好的时候陪我下几盘棋,她下起棋来杀伐果断,走不了几招我就输的片甲不留。我的棋艺在母亲的摧残下突飞猛进,渐渐已有势均力敌之势,第一次掌控局势的时候,内心只雀跃了一下,而后不着痕迹地输了。即使这样,母亲终究还是厌倦了,她把手里的棋子丢进木盒中,道:“不下了。”

    那年的冬天特别漫长,立了春还难消湿冷,父亲知道我畏寒,亲手猎了一直墨狐给我做棉衣,可我最不喜欢这些皮毛,在箱子里压了一冬,一次也没穿。

    母亲病势缠绵,入了夏也不见好转,大夫的脸色也一次比一次难看,下面的人私语不断,都说我母亲活不到今年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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