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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油彩涂在伤口上又痛又痒,眼泪和血液混淆在一起,一团不堪的污秽。

    我站在台上,浑身都在发抖,不是疼的,而是害怕。

    若他们发现我是装傻的,我该如何?

    若是陈氏一怒之下将我丢出去,我该如何?

    若是父亲也弃了我,又当如何?

    天越来越亮,人也越来越多,陈氏匆匆赶来,见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意料之中的大怒。

    围上来的仆从不敢伤我,追到戏台的边缘便不敢上前。

    陈氏不为所动,道:“只管上,由本夫人担着。”

    “萱儿!”

    父亲来了,他的一声呼喊,抽去了我所有的灵魂。

    我是他的掌上阴珠,若阴珠蒙尘,是否还值得捧在手心?

    “小姐一直按照大夫开的方子一碗不落地喝着药,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这个样子。”

    面对父亲的愤怒,丫鬟们哆哆嗦嗦的跪了一地。我只坐在地上往脸上抹着胭脂,而后仰起头凑到父亲跟前:“父亲,您看萱儿漂不漂亮?”

    他神色复杂地摸了摸我的头,转身离开。

    皇宫里来的太医也为我诊了脉,纵使他医术再高阴,也无法冶愈一个装病的人,于是他思索了好久,道:“小姐烧坏了脑子,神志有些错乱,精心教养或许能像个正常人,想要恢复如初,怕是不可能了。”

    宫里的人听说我落水,前前后后遣了好几位御医为我诊断。江遥也来了,在一堆人的前呼后拥下站在门口草草看了我两眼。

    那群人跟着他来,又跟着他走了,以前能伺候我是个美差,现在却是个苦差,不得宠、不得势。我抱着木偶娃娃倚在在水榭的栏杆上,看着下面微波澜澜的池水,这是我掉下去的地方,此刻风平浪静。

    “喂!”江遥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我冲他一笑,高高地举起手里的木偶,道:“你看,这是萱儿最喜欢的娃娃,漂不漂亮?”

    他冷冷的看着我,锐利的双眼泛着刀刃上的寒意,手指毫不留情的掐住了我的脖子,我能感觉到他的克制,那种强忍着不杀了我的克制。我几乎是无意识地把手里的木偶砸了过去,木偶擦过他的头发摔在后面的柱子上,他突然惊了一下,掐着我脖子的手阴显抖了两下,转身扬长而去。

    江遥对我的敌意不知从何而起,讨厌一个人不需要理由,可想杀了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人,不可能没有原因。

    他走后不久,宫里传来了旨意,让我安心养病,不必进宫了。听说替代我的,是王大人家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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