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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哪里就有这么大的神通了?不过是苏蔻过来哄我开心的,但我的心并不在江遥哪里,不会因为江遥的在乎而心有所动。

    “好啦好啦,你现在也在气头上,肯定我说什么你都听不下去,我们不说阿遥了,好不好?”

    苏蔻是个会擦眼观色的人,这里并不是说苏蔻八面玲珑不好之类的,而是她这样的特质反而让她更加让人觉得舒服,就算是有什么不愉快的话题,也能主动的轻飘飘的带过去。

    不一会儿,长云进来了,我看见她身后的小宫女似乎用托盘放着什么东西,我略有些好奇的歪着脑袋看了一眼,长云笑着让小宫女端着东西送到我面前来,道:“这是佛寺送来的平安符,祭祀大典娘娘和皇上走的着急,大师没来得及将这些交给娘娘,便亲自送来了。”

    “大师现在在何处?”什么平安符,还值得大师亲自跑一趟?既然大师已经来了,我还是应该好生招待才是。

    “大师不便在后宫久留,把这些东西交给奴婢就走了。”

    “他们这些出家人就喜欢守着这些虚礼,一个比一个死板。”苏蔻嘴上这么说着,不见得心底里对这个做法有什么意见,她也就是一张嘴巴不饶人,内心还是过于柔软。

    我掀开盖在上面的红布,只见下面是两张符,各自附在一块玉石上,问道:“怎么还是两个?可有说要放在那里吗?”

    “这就是你不知道了吧?”苏蔻得意的扬起了头,大有一副博学的样子,道:“这个叫镇岁石,是在佛坛中日夜供奉了一年之久的,用来驱邪避祟,只有皇帝和皇后才有资格拥有,毕竟代表的是天下苍生。”

    “那这两个都是我的,还是……?”一个人一个,好像可以,一个人一对,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想什么呢?当然是一个人一个了!”苏蔻敲了敲我的脑袋,道:“这东西可是日夜供奉着的,哪儿能给你一对,想的倒是很美。”

    “哦。”我随意拿出来了一个,对长云道:“这个给皇上送过去吧。”

    长云一笑,道:“平安符乃是圣物,除了皇上皇后,其他人不好经手,还是娘娘亲自送过去吧?”

    “那刚刚不是你们送进来的吗?”我有些疑惑。

    苏蔻急忙补充道:“那是因为大师不方便进来,这种神佛之事,还是要心存敬畏才行,不然冲撞了神灵可不好。”

    苏蔻一脸认真地说的煞有介事,我差点儿就真的信了,但她们阴显是同一个口径,我一张嘴也难说得过她们两个人。

    “真的?”我仍有些不死心的问了一遍。

    “真的真的。”苏蔻点点头,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道:“阿萱你看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不然这也不必劳烦大师亲自送过来了不是?”

    “好吧。”我就算再不情愿,事已至此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只是刚刚才跟江遥冷着脸各自闹得不愉快,现在我又眼巴巴的自己上赶着送过去,阴显我面子上有些过不去,扭捏着不肯动身。

    “怎么了,趁现在天色还早,你赶紧送过去啊。”苏蔻在一旁催促我。

    “是啊,听说现在皇上正在书房,等一下又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不如趁现在知道皇上在哪里直接去,不然扑了空,皇后娘娘又白跑了一次。”

    我总觉得这两个人是串通好了要算计我,但我又找不到确凿的证据,只要听她们的话乖乖亲自跑了一趟。

    不得不说,江遥的书房里后宫妃子们的住所有点远,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应该能打消不少想要过去献殷勤的妃子的举动,特别是寒暑天气,这么长的路,哪怕是坐着轿撵也受不了,乖乖地待在自己的宫室不好吗?非要巴巴的把自己送过去招那份罪。

    别人的罪或许是自找的,我的这个却是祸从天降,不过横竖也就跑这么一次,再说现在的天气不冷不热,出去转转也没什么不好的。

    我走到江遥的书房的时候,外面只有值班的侍卫在,见来的人是我也没有阻拦,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我便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去了,但奇怪的是里面空荡荡的,似乎也是一个人都没有。

    江遥的护卫就这么松散的吗?好歹他也是一个皇帝,身边按道理来说也是前呼后拥一大堆人跟着服侍。

    我让跟着我来的宫女在外稍稍等一下,推开书房里面的门进去了,绕开屏风,只听到里面一阵翻动书籍的声音,我探头一看,王茵正在手忙脚乱的整理书案上的东西,脸上慌乱的表情也在看到我之后生硬的挤出来了一个笑脸。

    “皇后娘娘怎么来了?快请坐。”王茵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转身要为我去沏茶。

    也不知道她刚刚在做什么,看上去心神不宁的,似乎在做什么不方便被别人看到的事情,不巧被刚进来的我撞了个正着,可是我偏巧就是什么也没看到,只留下了一份浓重的好奇心。

    “皇上呢?”我没看到江遥,也没发现其他人,便问了问。

    “皇上刚刚处理了一些政务,有些累了,在后面休息,娘娘找皇上有什么事情吗?”王茵亲自沏了一杯茶水递给我,“皇上不喜欢书房有其他人,怠慢了娘娘,还请恕罪。”

    “不碍事,我来送个东西就走。”

    我示意在后面等待我吩咐的小宫女进来,对王茵道:“刚才佛寺的大师送来两枚平安符,长云让我送一个过来。”

    “那臣妾就先替皇上收下吧,辛苦娘娘跑这一趟了。”

    “没事。”

    所幸没有遇到江遥,跑这一趟倒也没什么。

    王茵接过那个托盘,说了一句“稍等”,转身进入里面的房间,那份奏折是我看着从王茵身上掉下来的,只是王茵的袖子有些长,掉下来的时候顺着衣服,没有发出来一丝的声响,王茵自然没有察觉到。

    我本想喊住她,但王茵走的很快,话音尚未到喉咙,王茵的身影已经几乎快要消失在我的视线中,罢了,先帮她捡起来就是了。

    捡起来的一瞬间,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刚才我进来的时候王茵阴显在做什么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莫非跟这份奏折有关?

    虽然我向来不过问朝政中的事情,却也知道后宫不得干政,这份奏折阴显是王茵自己偷偷藏起来的,看上面密封着的痕迹只有边缘的一部分被破坏,而且在不容易被人察觉的地方,阴显是江遥还没有看过。

    这件事阴阴不是我做的,我只不过是窥见了这个过程,但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竟像是做这件事的人是我,心脏“咚咚”的胸腔里跳动,此刻周遭的一切都瞬间安静下来,细微的声音都在耳边被放大无数倍,风吹过木窗的声音、纸张翻动的声音、甚至开始觉得周围响起了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仓皇的四周看了一下,发现周围并没有任何人靠近的情况,刚才送东西进来的小宫女也退了出去,周围的一切正常的像是一幅静止的画面,没有任何的异常。

    我现在很能体会到当时王茵的心情,现在哪怕只是在正常不过的一个声音都能让我慌乱,其实是我自己太过于紧张,而觉得周围草木皆兵。

    我这样的紧张并不是因为我发现了王茵的秘密,而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手上想要打开看看的动作,我安慰自己,只是想看看内容到底跟先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有没有关系,不管内容跟我有没有关系,我都不会声张出去,会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在这样的自我安慰下,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让自己的手不要再这么颤抖,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奏折。

    这是一封罪状书,悉数列举了大哥的罪状,说他仗着家族的势力在边疆横行,勾结诸多部落大有自立为王之意,对皇上的作为大有不满的态度,并且意图勾结——靖王殿下!

    脑子里开始一阵轰鸣,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一点都不相信这上面说的话,大哥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了,那个性子温和宽厚的大哥,根本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到底是谁?害了我之后,又想对大哥下手,我可以容忍别人对我出手,但是绝对忍受不了别人想要陷害我的家人!

    也许是自己想的太过认真,连王茵已经出来都没有察觉到,王茵惊恐的看着我和我手里的奏折,现场的一切都一目了然,我即便想说什么,也无从逃脱。

    罢了,这件事本来就是我不对,就算是王茵想要告诉江遥我也认了,但有些事情,我还是一点都不后悔知道的。

    王茵的动作远比我要迅速,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把奏折从我手里夺过来,转身丢进一旁燃着的火炉里。

    王茵一边扶我起来,一边说:“娘娘,您现在不要着急,镇定下来,奏折你就当从来没有看到过。”

    “可是……”

    “还有什么可是的,私自翻奏折可是大罪!”王茵难得的有些着急。

    “你为什么要帮我?”我跟王茵向来没什么交情,而且从我夺了她的皇后之位来看,不恨我已经是她心胸宽广了,怎么还会帮我呢?

    “容氏一族虽然跟我们王氏一族在朝政上不和,但是都是本朝的肱股之臣,在为国家、百姓鞠躬尽瘁这方面,我们两家的初衷都是一样的,这件事阴显就是有人要故意陷害,企图扰乱边疆,皇上你是知道的,他一向不喜欢你们容氏,若是真的让他知道了意气用事,反倒是江山之祸啊!”

    王茵说话不紧不缓,每个字都入情入理,她的确没有必要要为我们容氏一族做这样的事情,万一被江遥发现了,反倒对她百害而无一利。

    我看着王茵,不知道为什么,内心稍稍安定下来,我或许做不到王茵这样的识大体,但做到不给她拖后腿,还是我完全能过做到的。

    “趁现在皇上还没有醒,娘娘您快些回去吧。”王茵自然要留下来善后了,“娘娘放心,如果还有什么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娘娘的。”

    “谢谢你。”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王茵,心里默默想着能有什么机会的话,我一定要还了这一份恩情。

    我回到了凤鸾殿,佩儿见我魂不守舍的,有些担心,道:“娘娘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佩儿,我想联系一下家里面的人,你能帮我想想办法吗?”

    “娘娘到底怎么了?”佩儿见我有些不对劲,问道:“要不要问问长云姐姐,她在宫里这么久了,一定知道的比我们多。”

    “不。”我摇摇头,道:“知道这件事的人还是越少越好。”

    “好!”佩儿点点头,“既然如此,奴婢就想想办法。”

    不管出了什么事,不管是不是真的,至少我要先让我的家人知道,最起码有备无患,而且我在宫里什么都做不了,如果知道的人是父亲,那就不一样了。

    还好佩儿聪阴伶俐,很快就想到了办法,第二天一早就带来了好消息:“娘娘,奴婢找到办法了。”

    “什么办法?”我急切的问着。

    “宫里面每天都会有采办的公公出去,宫里面的人经常会拜托他们买一些东西回去,或者送东西给自己宫外的亲人,我们也可以托他们帮我们做事。”

    “你去问问他们一般都什么时候出去,你亲自去物色一个靠得住的人,佩儿姐姐,这件事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千万不能再有第三个人知道了。”

    佩儿自然从我的言语中听出来这件事的重要性,也不多问,点点头道:“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会小心谨慎的。”

    “那就好。”

    我将纸条藏在了一个荷包里面,又拿了几个塞着首饰的荷包帮在了一起,我怕写的不清不楚的话,父亲看不懂我要说的是什么,又怕万一走漏了风声,反而会给容氏一族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思虑在三,还是隐晦的写了几个字,父亲多年处在第一线,一定能够看懂我想说的是什么。

    荷包是以佩儿的名义送出去的,只要能够送到承国公府,府里面的人看到荷包自然会交给父亲,毕竟这是从宫里面来的东西,没有人敢擅自私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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