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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长鸢愣了下,随后哈哈大笑,“四皇子,你搞错了,我不是你姐姐,按辈分,你该叫我一声昭仪娘娘。”

    他不接话,仍固执地问:“那你能教我吗?”

    沉长鸢道:“你先自己练着吧,我空闲时间不多,回头得了空可以过来指点两招。”

    从那以后他时不时会在训练场遇到沉长鸢,两人交流不多,大多数时候沉长鸢都是坐在马背上看他练习,偶尔见他哪里做得不到位,便会跳下马指点一下。

    有次练完武,他们坐在夕阳下共饮一壶梅子水时,他问沉长鸢:“你有梦想吗?”

    沉长鸢抬头望着广阔的天空,轻笑道:“当然有啦,我的梦想是像爹那样,手执红缨枪真真正正地打一场胜仗。”

    他说:“我也有梦想,但我的梦很小,我只希望自己能变得足够强大,守住我想守护的所有人。”

    后来他才陡然发现,他口中很小的梦想和沉长鸢口中很大的梦想没有任何区别。

    ——都是场华丽而不切实际的妄想罢了。

    时光弹指而过。

    三年后,他长成了翩翩少年郎,也练就了一身好武艺,连曾为师父的沉长鸢都不再是他的对手。

    也许是出于私心,每次练习时他还是会故意犯点小错,引得沉长鸢一阵唉声叹气,质问他这么多年为何没一点长进。

    这时候他就会耷拉着脑袋乖乖认错,转过头时却偷偷笑了起来。

    他以为这段温馨又快乐的时光能继续延续到很久很久以后,然而事与愿违,那年秋天沉将军再次胜仗归来,引来皇帝的猜忌与打压。

    为了保全家人,沉将军只得交出兵权,称病在家,沉长鸢也不再是那个肆意的闲散妃子,她决定争宠,决定一步步爬上高位,改变局势。

    那天沉长鸢破例在训练场待了两个时辰,从阳光明媚的午后待到了夕阳西下,最后向舞枪舞到抬不起胳膊的他招了招手,“呆子过来,我送你个礼物。”

    他对一切浑然不知,还笑着问她:“好端端的怎么送起礼物了?这可不像你啊。”

    沉长鸢莞尔一笑,将那杆陪伴她多年的红缨枪递给了他,“这个,送你了,好好收着,希望某天它能跟着你上阵杀敌。”

    他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悬着一颗心问:“那你呢?你不要它了吗?”

    “不要了,要不起。”沉长鸢假装不在意地吁出口气,“以后我不会来训练场骑马了,你再找个更厉害的师父吧……其实我早就教不了你了。”

    他心尖一颤,原来沉长鸢什么都知道……

    也是,像她那样聪慧的女子,怎么可能看不出他在装傻藏拙。

    “就这样吧,四皇子,我走了。”

    沉长鸢向他摆摆手,脸上还挂着笑,他却从那抹笑容中读出了无限的悲伤与寂寥。

    自此,他再也没有在训练场见过沉长鸢,但关于她的消息却在宫中每个角落流传。

    听说沉长鸢独创了一段剑舞,妖娆的身姿勾得皇帝一连半月都宿在她宫中。

    听说沉长鸢会唱北地歌谣,但不轻易开口,皇帝为哄她唱歌,心甘情愿扮作乐师,为她吹笛伴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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