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尊师孔仲尼 > 第二百六十章 菟裘疯人院(4K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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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冶子说完就抽出宝剑,站起身来。

            公孙接、田开疆见状说道:‘我们的勇敢比不上您,功劳也及不上您,却在您之前拿起桃子而毫不谦让,这就是贪婪。明白了道理,却依然不知惭愧地活着,还有什么勇敢可言呢?’

            于是他们两人都交出了桃子,接着刎颈自杀。

            古冶子看到这种情形,后悔不已,他说道:‘他们两个都死了,唯独我古冶子独自活着,这就是不仁。

            用话语去羞辱别人,吹捧自己,这就是不义。

            悔恨自己的言行,却又不敢去死,这就是不勇。

            眼看着两位勇士同为一颗桃子而结束生命,而我却活着独占两颗桃子,这难道是恰当的吗?’

            说完,古冶子也放下桃子,刎颈自杀了。

            景公得知消息后,便派人给他们穿好衣服,放进棺材,按照勇士的葬礼埋葬了他们。”

            越女听完范蠡的叙述,不止没有像范蠡预想的那样佩服晏子的计略,反倒气的连连跺脚。

            “我从前听说齐国的晏仲是位受到民众爱戴的君子,现在看来不过是个不仁的小人罢了。

            反倒是公孙接、古冶子、田开疆,三人抱志守节,重义轻死,不愧为齐之猛士。

            盛名之下,岂有怯夫?只恨此生再没有与他们比试的机会了。至于晏子,他误杀国士,怎敢妄称君子?”

            范蠡没想到一个二桃杀三士的故事,居然能把小姑娘气成这样,甚至连连为公孙接三人叫屈。

            不过这一位姑娘他也得罪不起,毕竟大王还指望着她师父帮忙练兵呢。

            因而,范蠡只能好言安慰道:“怪我没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详细。公孙接他们虽然勇力过人,也为国家立过大功。

            但他们三人却仗着自己的功劳,朋比为党,横行乡里,嚣张跋扈。晏子向来体恤民情,主张节省民力,行宽政安抚百姓,他以二桃杀三士,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越女听了这话,连连摇头道:“既然是为民除害,那又何必用桃子来做戏呢?以公孙接他们三人的气节,就算齐侯当面向他们提出,难道他们会不承认自身的罪责吗?”

            范蠡本想反驳她,可稍一回想,虽然他不认同越女的观点,但以二桃杀三士中公孙接三人的表现来看,倒也算是坚持了作为士人的操守。

            晏子以言诛心,从积极方面来看,是兵不血刃的为齐侯和齐国百姓除去了三个居功自傲的莽夫。

            直到最后,既没有对三人使用任何刑罚,也没有牵连他们的家人眷属,还使得他们保全了勇武的名声,算是留了一些体面。

            但从消极方面来看,这是以诈欺手段杀戮国家功臣,也是利用三人坚守士人品格的特点,虽然杀掉了他们三人,但却名不正言不顺。

            而公孙接最开始的那一番话,也说明了他早就看出了晏子的意图。

            齐侯赐他们两个桃子,与赐长剑令他们自刎,二者在本质上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而三人痛痛快快赴死,则愈发显得三人行事磊落,而晏子工于心计。

            从这个角度来看,越女对晏子意见这么大,倒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范蠡从前没有发现这些,是因为他一直是以谋臣的角度看问题。

            听故事时,代入的,向来也是晏子的视角,所以才会觉得问题不大。

            而今天他头一次像是越女那样代入了三士的角度,这才感觉公孙接等人的心里有多苦。

            齐侯赐桃,就代表已经打定了主意要他们的命,是先礼后兵。

            如果他们识相的自刎,那还可以留个体面。

            如果不识相的,给你桃子你不吃,那以后指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范蠡想到这里,忽然觉得二桃杀三士的故事骤然变得有趣了起来。

            但对于此事的评价,范蠡却又觉得不大好琢磨了。

            一时之间,范蠡面对越女的质问,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思来想去,范蠡觉得自己这个常年在经济口做事的越国小臣,还是不要妄自评价司法口的问题。

            再说了,菟裘当地不就有一位曾经与晏子见过面的‘懂王’吗?

            何不去问一问无所不知的菟裘宰子呢?

            但越女显然没有范蠡那么纠结于评价晏子,比起批评晏子,她更伤心于失去了北上齐国的意义。

            “如今齐国三士,那我这一身剑术不是白练了吗?”

            范蠡正想宽慰她几句,只是还不等他开口,便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温厚的问询。

            “难道学了剑术,就一定要去与别人比试吗?难道阅读诗书,就一定要治国安民吗?习武的目的,就是必须为了争斗?还是说学习的目的,就必须是为了出仕呢?”

            女子听到这段话,眉头一蹙,她看着从船上缓缓走下的素衣白冠的青年,只觉得这人真是讨厌。

            在船上的这小半个月里,她忍这家伙已经很久了。

            一不会冶炼铸造,二不懂剑术射御。

            除了每天发表些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言论,三不五时的惹人生气以外,什么用处都没有。

            也不知道范子到底是瞧上他哪一点了,居然还把这人奉为上宾。

            不就是读过一些书,会说雅言吗?

            有什么了不起的?!

            齐鲁地方、诸夏各国,读过书、懂雅言的人多了去了,也没见到有谁像他这么狂妄的。

            习武不是为了杀敌,难道是为了讲理?

            读书不是为了治国,难道是为了高兴?

            什么人啊,这是?

            越女本想开口骂他两句,但又觉得当着大家伙的面实在失礼,于是只得翻了个白眼,扭过头去不再理他。

            而范蠡则拱手行礼,面带微笑地问道:“长卢子,菟裘到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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