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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逢上楼去换衣服,换好之后就借口公司有事情离开了。

            项逢走后,陆宽问陆桑子:“他心里那个祝留是你大学室友?”

            陆桑子知道他这么问就是已经找人调查清楚了,她低着头说:“嗯。”

            自从陆宽出狱之后,他就一直希望报复赵正言,这个念头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陆桑子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父亲不似当初了,曾经在他的心里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陆宽皱起眉,咳嗽了两声问:“四年前你跟陆家这些长辈们说项逢是你男朋友,想要帮你、帮我们陆家,也是假的?”

            陆桑子没说话,刘海在额头上乖乖地垂着,双手放在腿上。

            陆宽看着这个最是活泼的女儿如今安静的样子,心里也觉得心疼,可是一想到那天晚宴上赵正言的话,他的双眼再一次被恨意覆盖。

            之前申家的黑色产业如今全部握在项逢手里,他还是申氏的第一大股东,这四年来黑道白道积累的人脉更是足以呼风唤雨。

            陆宽算计得明明白白,若是想要报复赵正言,只有依靠项逢。“这四年里他对你就没有控制不住的——”陆宽还没问到一半就被陆川忍无可忍地打断了。

            “爸,他们就是正常的朋友关系。”陆川坐在客厅的中式古典风格的沙发上,项逢走后电视也被他关掉了。

            陆桑子说:“不,我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连朋友都算不上。”她圆圆的双眼半阖着,浓密的睫毛微垂,语气透着种对外界的回避。

            她的话的确出乎了陆宽的意料,本以为这么多年来,他们两个人间或多或少也该有些情愫。

            陆宽手指动了动,问陆桑子:“你是根本没有表示过,还是被拒绝了?“

            陆桑子想到了一年前项逢刚回来的时候,那时他暂住在“一巍”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

            她去找他,穿着一条淡黄色的鱼尾裙,涂了橘色系的眼影,反反复复地照了很多遍镜子。

            按上门铃,陆桑子整颗心里半是跟申翰婚约解除的放松,半是跟项逢即将见面的紧张。

            即使是她亲手将项逢送上这条路,三年里她也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他的安危,她怕突然听到他的噩耗。

            突然门锁扣动的声音响起,一把枪抵在了陆桑子额头。

            项逢头发上垂着水珠,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比例极好的健硕身体无声诠释着男性魅力。他露出的上身蜿蜒着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伤痕,无声地诉说着三年里游走于黑暗之中付出的代价。

            见是陆桑子,项逢收起了枪,把她拽了进来。

            陆桑子回过神来的时候,项逢已经换好衣服,穿着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装裤从次卧室中走出来了。

            项逢问:“什么事?”

            陆桑子看着项逢棱角分明的侧脸,三年不见,他性格中所有张扬的、热烈的东西都被掩藏了起来,整个人的气质越发冷冽。黝黑的眸子让她的全部思绪无所遁形。

            陆桑子平复了一下情绪开口:“我想来看看你。”

            项逢转过头瞥了陆桑子一眼,“看过了,可以走了。”

            陆桑子说:“我这三年里一直很担心你。”

            项逢坐在仿欧式的长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酒,他说:“我明天就会去找申翰让他发声明解除跟你的婚约。”

            陆桑子凑近项逢微微弯下腰说:“我是担心你的安危。”猫儿般明丽的双眼望向项逢,眼头的珠光在灯光下闪烁,钻石吊坠半垂在空中。

            项逢看着陆桑子的眼睛,直接、锐利而且冷漠,仿佛透进了她的灵魂里,“那份资料我也删了,你父亲一年后就可以顺利出狱了。”

            陆桑子好像无法承受般跪在了地上,她攥着项逢的手说:“不是,我真的,真的——”

            项逢面无表情地抽回手,“你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的话,是不是该给我我要的东西了。”

            陆桑子慌乱地拿起地上的包包,取出里面的支票,递给项逢,“这是两个亿。”

            项逢取过支票,看着陆桑子。

            陆桑子忙道:“股份变更需要找陆氏的律师团队,我明天就把他们带过来。”

            项逢说:“不必了,你只要签了这个,再为我做一件事,我们之间的交易就结束了。”他取过一份文件递给陆桑子。

            陆桑子翻了翻,眉头紧蹙,瞪大眼睛问:“你想吞了申氏?”

            项逢喝了口酒说:“申氏的黑色产业都被我实际控制,我现在想要的是申氏明面上的一部分股份。”

            陆桑子仰起头看着项逢说:“可是我手里只有3%,如果你要我可以转给你。”

            项逢眸光一闪说:“你没有,申翰有啊。”

            陆桑子手指轻轻颤抖,面色煞白,她难以置信地问:“你让我去管那个畜生要?婚约一解除,他必然恨死我了。”

            项逢说:“如今我和申氏还没有撕破脸,就算撕破了,申氏也不过是大伤元气罢了,他申翰依然是申氏企业的唯一合法继承人。”

            项逢凑近陆桑子说:“你难道不想看他一无所有吗?”

            陆桑子的眼神里满是慌乱,项逢继续说:“你难道不想看着他像过街老鼠一样被人避之不及的样子吗?他可是毁了你的人啊。”

            项逢话锋一转,眼神晦暗不明,他继续说:“而且,你们不还没有解除婚约吗?”

            陆桑子浑身脱力地跪坐在地上,她想到了申翰威胁自己的话语,想到了孙沅大着肚子看着自己的眼神。

            奢华的法式地毯阻断不了从心底泛起的寒意,涂着奶橘色甲油的指尖陷在地毯里,陆桑子知道项逢说的没错,她不甘心。

            凭什么她只是取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呢?她陆桑子要他们一无所有。

            许久,项逢看到她的嘴唇翕动,听到她说:“好”。

            就这样,陆桑子柔情蜜意地陪着申翰过了整整一个月,她佩戴精致的面具等待着一个时机。

            直到有一天申翰暴躁地回到家摔了好多东西。

            陆桑子温声问:“你怎么了?公司有不顺心的事?”

            申翰说:“资金周转不灵的事不知道是怎么泄露出去的,申氏的股票今天都跌停了,那帮老不死的一到关键时刻屁用没有。”

            陆桑子抚着申翰的背说:“既然他们不行,我们不如靠自己。”

            申翰把桌子上剩的一个限量水晶摆件也给砸了,吼了一声:“妈的能怎么靠自己?”

            陆桑子说:“我也不太懂这些,不过如果你手里有别的投资大概会好办些。”

            申翰抓了抓头发,烦躁地说:“都是些不相干的企业了,零零散散的,也不是我在打理。”

            陆桑子面露急色地说:“那可怎么办呢?公司这样下去可不行,你之前就说那些董事不服你。”

            陆桑子看着申翰的表情,继续试探着说:“他们会不会就是看准了你没有多余的资金才——”

            申翰眉头紧皱,脸上因为愤怒而涨红,“那怎么办?我能拿的出手的只有申氏30%的股份了。”

            陆桑子声音弱弱地说:“都是我不好,若是早前我还可以把我手里的陆氏股票卖了变现,还能赚不少钱足够用来填窟窿,可惜现在陆氏大不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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