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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会结束会,娘安排我和怀孝住在我未出阁前的闺房里。我一人由碧儿陪着先回房间,怀孝被爷爷叫去和男人们聊天。

            回去卧房,碧儿替我褪去舞衣换上寝殿的衣服。又扶我坐在梳妆台前替我着褪去头上的发饰,我也没让她重梳就任意的将头发披散着。梳发时碧儿对我说:

            “刚才家中的春笑跟我说,上午她看见大小姐在湖边与王爷说话。神情极尽妩媚之色,需不需同夫人说。”

            可能是我眼睛不好,家人对我的关注就格外多些。只长我两岁的大姐大概是觉得被忽视,从小就对我有些敌意,一次爹去南方给我带了一个八宝锦盒,很是稀奇。可没几日,便被人弄坏了丢在花园的假山上。母亲偷偷调查,在大姐身边的丫鬟房里找到一颗锦盒上的宝石,讯问之下才知道是大姐拿走了锦盒,弄坏了叫她扔去假山后,她见那锦盒上的宝石新奇,便偷偷藏了一颗。母亲听后大怒将这丫鬟赶了出去,不过看在二娘的份上没同大姐计较。今天,大姐去找怀孝说话,应该也是气不过同是相府千金,嫁给王爷的居然是一个瞎子罢了。

            “不用了,由着她去吧。他若真想要走,我也没有立场去拦他。”是啊,我只是他的正妃而已,这正妃不是我也可以是别人。

            我吩咐碧儿去她的房间悄悄准备一套被褥,碧儿应了声就出去,留我一个人在卧房内。我轻轻的摸着桌上我曾经惯用的物品,想着必定是娘每日派人来打扫。出嫁快一年了,又能回家同家人团聚叫我很是欢喜。又不由得想起回来的路碧儿始终不发一语,应该是花园里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碧儿的性子我知道,若她不想说,任谁也是不能从她口中问出一个字来。

            我和碧儿一起长大,怎会不知道她对哥哥向安的心意。可哥哥从小受爷爷和父亲的熏陶,一心只扑在公事上,盼着能有一天能像父辈那样建功立业,报效朝廷。就算哥哥有意,作为家中长子,父母也绝对不会同意哥哥娶一个丫鬟做正房。碧儿,我的碧儿怕是要伤心死了。想到这,我忍不住轻叹一口气。

            “是什么叫你如此烦恼?”突然,推门的声音入耳。身后响起了怀孝的声音。我赶快起身,转过身去向他行礼问安“臣妾不过是在这闺房中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事。”

            “能否讲与我听听,也好让我陪着你一同烦恼。”怀孝的声音一如往日,听不出一点情绪来,但说的内容却让我心跳不自觉的加速。

            “不过是一些女儿家的小事,不值得和王爷一提。王爷先休息吧,明日还要早起入朝,向染先出去了。”说完我便扶着圆桌准备起身离开。这里是我从小长大的家即使没有人陪伴,只要我小心一些,倒也不会出错。

            “我看你的床也够宽敞,足以睡下俩人了。今日王妃还是留在这里的好。”右耳边传来他好听的声音,左手也轻轻放上了我的腰间。怀孝一反往常的举动让我很是慌张,刚要拒绝,他却先我一步开口。“今日是我们第一次留宿在相府,只怕外面几十双眼睛在盯着,王妃若真想要家人放心,还是留着这里的好。”我的右耳似乎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弄得我痒痒的。他说的很对,今天母亲与我的对话中似乎已经察觉了些什么。我不置可否,站在那里不动。正想着该怎么办,突然头一悬被人打横抱起,栀子花的香味淡淡的向我袭来。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语气轻柔的像是娘小时候哄我睡觉一般。说着便抱起我向前走了去。

            “王妃是睡里面还是睡外面呢?”低沉的嗓音,突然的亲近,让我一时间忘了反抗。

            他把我小心翼翼的搁在床上。我的身体刚挨上柔软的床铺便马上往相反的反向挪了挪。不一会旁边的床榻一沉,想是怀孝也上了床,我有些怕,只听他说“睡吧。”说完便我为我盖上被子。我躺下,背对着他,全无睡意。

            “你会诊病,会跳舞,还会些什么?”背后的他一副放松的语气对我说。想是换了床铺不大习惯便同我闲聊了起来。不过,他的这个问题让真让我有点不知所措,我学过不少才艺,能写几个字,还会弹琵琶,只不过弹的实在不像样子,倒是……

            “会弹琴,就是弹的不怎么好。先生说我没什么弹琴的天赋。不过娘亲看的紧,勉强能巴拉出个曲子出来。”

            “你家人为了让你做个合格王妃倒是费劲了心思。”他像是自言自语的说,说罢便不再言语。我想反驳,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似乎并未说错,若是我未盲,爷爷和父亲会把我嫁进皇宫里去也说不定。

            许是这屋里太久没有人气了格外的冷。我拉高了身上的锦被,胡思乱想中睡着了。还做了一个诡异的梦,梦里我穿着单衣出现在冰天雪地里冻的不行,还好碧儿抱住了我,我便不冷了,梦里好像还有谁摸了我的头发,只是,我不不大记得他的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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