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过早膳,官府来传苦主去公堂与人犯对质。
江月漓只穿着蜜合色棉袄,玫瑰紫二色金银鼠比肩褂,葱黄缓棉裙,一色半新不旧,看去不觉奢华,但是随意雅致。
李氏在一旁蹙了眉:“你一个千金大小姐这么抛头露面可妥当?”
江月漓笑着道:“古有花木兰代父从军,我这又算得了什么?”
李氏仍是忧心忡忡:“你之前没打点县太爷,万一他乱判呢?”
江月漓笑着安慰道:“徐秦二人也不可能打点县太爷。
自古权权相护,或权钱相护,况我手上还有铁的证据,县太爷不可能不帮我,而去帮两个万人唾骂的恶奴的,母亲且放宽心。”
李氏仍不放心她,带着怀月和月明也随着她去了官府。
到了公堂之上,县老爷问:“苦主,昨日你一个家人报案,说秦氏徐氏两个家奴侵吞了四十八两银子,可有此事?”
江月漓跪着答道:“是。”
秦氏徐氏皆恨恨地看着她,暗想,一个千金小姐为了区区四十八两银子抛头露面,对质公堂,丢人不丢人!
县令问道:“本官判决,秦氏徐氏归还那四十八两纹银,你服是不服?”
江月漓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老爷如此英明,小女子怎会不服!只是——”
江月漓说到这里故意停下。
县令问:“只是什么?”
江月漓道:“昨儿小女子看帐本只看了一点,就发现两个奴才贪了四十八两银子,质问她俩,她俩百般狡赖,直到请了香满楼的沈掌柜来,这两个贪奴才迫不得已认了罪。
小女子当时气愤不过,便急着报了官,待晚上再细细地一翻,至少有三千五百多两银子的帐目对不拢。”
秦氏徐氏惊恐恼怒,冲着江月漓大喊:“你胡说!”
秦氏一向能说会道,对着县令磕了个响头,道:“大老爷在上,容民妇的说两句,昨儿我俩亲眼见她看完帐本才问我们话的,可见我们只贪了四十八两,而并非三千五百多两。
况我俩真贪了三千多两,就能过锦衣玉食的日子了,早就卷了银子逃之夭夭,又怎会继续为奴?”
县令听了觉得很有道理,问江月漓:“你可有话要说?”
“有!”江月漓把随身带的厚厚的三本帐本高举过头,“小女子只想抖胆问一问,谁能在短短两个时辰内把这些帐本看完?”
公堂外聚满了看热闹的老百姓,见状纷纷议论:“这么厚的三本帐本,没有一天是看不完的。”
内有一个帐房先生抚须自负道:“一天?那还必须得是像我这样资深的帐房先生才行,没有十数年以上的道行,要想查出虚帐、错帐和贪帐并非易事。”
马上就有人问:“你是说江二小姐即便一天看完这些帐本都不可能,更何况在两个小时之内?”
帐房先生极肯定地点了点头。
另有一人道:“这说明江家的两个奴才在说谎话咯!”
江月漓闻言,微不可察地勾起了嘴角,她就是要舆论全站在她这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