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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隆冬时节,金陵玄武湖上大雪飞扬。

    一条舼船孤寂地泊在水天一色的空间中,船顶上已经蒙了厚厚的一层积雪,与这天地融为了一体。

    船头是一个艄公,头戴斗笠,身穿蓑衣,手中擎着一只长槁,他立在船头一动不动,蓑衣上也落了一层厚厚的雪。

    船内生着小火炉,火炉上的铁锅里咕噜咕噜地炖着一条鱼,热气氤氲,四散开来,也分不清到底是香气还是热气。炉火将船舱映得通红,人脸也被映得红彤彤的。

    两个人围着火炉而坐,一胖一瘦。

    胖的那人身穿灰布僧袍,却未剃度,半躺半卧,眼睛盯着锅里的鱼汤,喉咙一颤一颤的,还不住地吧唧嘴。

    瘦的那人却是正襟危坐,长叹一声道:“身着僧衣,却满眼是欲,你修的什么佛心?”

    “佛心是甚?”胖的一翻白眼,不屑地道,“诸行无常,是生灭法。生灭灭已,寂灭为乐。生是具象,灭亦是具象,无生即无灭,无灭即无生,我超度了它,也算是了却了它的尘凡。”

    瘦的笑了:“你休要在这里强词狡辩,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难道你也想像这鱼一样被人烹煮?”

    “老拙穿衲袄,淡饭腹中饱,补破好遮寒,万事随缘了。随缘,随缘。”胖的一见锅中的鱼差不多了,急忙拿勺子在锅中撇了一口汤,尝了尝道:“鲜!”于是从边上拿了一个碗,盛了一碗鱼汤递给瘦的。

    瘦的接过来轻啜一口,也不禁赞道:“你的手艺又精进了。”

    “那是!”胖的也不谦虚,自己也盛了一碗,大口喝起来,“在这样的雪天里,有这样一碗热热的鱼汤喝,便是人生一大快事了。”

    瘦的发出一声轻叹:“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你这次从京里来,不回兰陵,先到金陵,难道京城出了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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