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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时铭反问,“那你又准备怎么和她解释?”

    谢南湘展颜一笑,“心有灵犀,何需解释?”

    顾时铭沉默了一会儿,才叹息道,“我还是学不会你的无耻。”

    两个聪明人正在进行着晦涩难懂的交流时,宅邸里两个看起来不太聪明的人则相对沉默,偶尔迸出一两句尴尬的对话,将气氛变得更加沉默。

    “没想到,我们还可以这样像朋友一样相处。”殷小芝轻声说着,双手攥着酒杯,她洁白的面颊似乎因为酒精的作用而微微泛红。

    傅少泽不知该说什么,便低头拨弄着盒子里的雪茄,只是余光忍不住往舞池那边望去,似乎是想确认那边的人有没有注意到自己这边的情形。

    殷小芝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目光有些复杂,却没有露出失落的神情,只是捋了捋耳侧的发丝,柔声问道,“你……很喜欢她吗?”

    傅少泽被她问得一愣,更不知该说什么了,只好低低地“嗯”了一声。

    “春风她吻上了我的脸,

    告诉我现在是春天。

    春风里处处花争艳,

    别让那花谢一年又一年……”

    唱机里的女声依然唱着柔情似水的歌,节奏闲适,如春风轻拂,带着几分《晨曲》的悠扬调子,伴随着高跟鞋在地板上的响声,令人几乎忘记了外界的战火与硝烟。

    “因为很明显啊。”殷小芝笑了笑,抿了一口酒,望着烟灰缸中抽了一半的雪茄升腾起的烟雾,“或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让那个不懂事的我遇到那个年少轻狂的你,那时我总以为,无论我做什么说什么,你都不会离开我的身边……可是没有什么东西是永远不会凋谢的,不是吗?”

    她的声音婉转,如同丁香花般结着淡淡的忧愁,傅少泽默默拿了一杯酒喝着,似乎是无声地在陪她追忆往事。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殷小芝,她的眼泪,她的无助,她的脆弱,她的每句话都能引发傅少泽对人生与宇宙无穷无尽的思考——他又走神了。

    他不是听不懂殷小芝的话,只是他懒得去听,懒得去理解,在他看来殷小芝已经是他生命的过去式了,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也枉然啊,还有什么值得哔哔的呢?

    殷小芝没有等到他的回答,也不以为意,只是自顾自地说道,“其实,能现在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潘小姐曾经问过我,准备要怎么‘抢’,我告诉她,我已经退出这场‘战争’了,就算你的未来里没有我,我也会真心地祝福你们。”

    傅少泽一怔,回过神来,却没能跟上殷小芝的思维。

    殷小芝莞尔一笑,语气轻快地道,“所以,你可不可以不要一直躲着我了?你放心,我不会去做令虞小姐误会的事,也不会介入你们的感情之中,你就把我当成一个普通的朋友,一个曾经很熟、如今不太熟了的朋友,不要再刻意躲着我避嫌了,好不好?”

    这段憋在心中很久的话,今日借着喝了些酒的劲道,终于是说了出来。

    她在夜深人静时想起冯惠以前说过的一些话,又想起这段时日与虞小姐朝夕相处,心中虽不愿承认,但也感到她性子开朗率真,于是更痛恨起自己的黏黏糊糊,当断不断。她不想再忍受傅少泽对她避之不及的冷淡,也不想在这样微妙的关系中小心翼翼地看眼色了。

    只要她选择放手和成全,对他们三个人都是最好的选择,那么她没有理由不这么做。

    然而,傅少泽的回应却完全搞错了重点,“等等,你说潘小姐……是潘碧莹吗?你在哪见到她的?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殷小芝一愣,话题一时转得太快,她有些措手不及,心中更是感到几分怅然若失,却还是回答道,“就在潘家出事后的那几天吧……那天我来找你,却正好碰上了潘小姐,她的神色很不好看,说了一些奇怪的话……怎么了吗?”

    “没什么,只是自从潘家出事之后她就消失了,我一直有派人去打听她的下落,却一无所踪。”傅少泽摇了摇头,心中隐有些阴霾,“你还记得她说过什么吗?”

    殷小芝思索片刻,道,“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听起来似乎……对虞小姐颇有敌意。”

    傅少泽眉头紧锁,还想说什么,就听舞池那边传来喧哗声,几个丫鬟的脸上都隐有焦急之色,心中登时一紧,顾不得殷小芝,长腿一迈便整个人从沙发上翻了过去,“怎么了?”

    “虞小姐喝多了,说去洗手间,去了好久也没回来。”丫鬟阿月看起来也有些紧张,“我刚刚去一楼的洗手间找过了,没看到人。”

    很快,散落在客厅周围的人都聚了过来,神色都有些凝重。

    傅冬吩咐丫鬟在去公馆的各个角落和房间找找,喝多了的人走不动路,找个了角落里闷头就睡也是常事。

    顾时铭想得更细致,甚至让人去检查四处窗门,看有没有人进来或是出去的痕迹。

    原本的派对气氛荡然无存,见所有人都在想办法寻找失踪的虞小姐,殷小芝也有些茫然无措,她这才意识到这里的所有人都围绕在那个女孩子的身边,她一消失,世界就停止转动了……她究竟有什么魔力?

    就在这时,啪的一声,璀璨的水晶灯忽然熄灭。

    昏暗的视线中,只有灯球的光斑在转动。

    谢南湘双眼微眯,浑身已经绷紧,悄然隐入黑暗中找到最有利的位置;而肖然则放下手里续了一晚上的白开水,岿然不动,因为他整晚一直都处在最不引人注意却又可以纵览全局的犄角旮旯之地。

    然而就在此时,头顶上,有声音疑惑地响起:“怎么不跳了?”

    所有人抬起头,便看到白茜羽施施然地坐在二楼的楼梯扶手上,双脚悬空,她不知何时换了一身看起来就很舒服的睡衣,手里拿着一只枕头,脸颊绯红,双眸水润,一看就是还没醒酒。

    “你在上面干嘛呢?快下来,危险。”傅少泽朝她喊道。

    “好。”白茜羽痛快地应了一声,说完,便骑着楼梯扶手一路风驰电掣地从二楼滑了下来。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以至于没有人能第一时间做出任何反应,傅少泽离得最近,下意识伸手去接,她却身手敏捷地跃下楼梯,若无其事地道,“我下来了,继续喝啊。”

    在一片寂静中,她往前走了两步,似乎想要伸手去拿酒瓶子,然后脚下拌蒜,就要跌倒,谢南湘眼疾手快地揽住她,然后低下头吸了吸鼻子,闻到她身上浓重的酒气,无奈地说,“她这是喝了多少?”

    阿月吃不准地道,“挺多的……我以为虞小姐酒量不错才这么喝的……”

    顾时铭冷静地指挥道,“把人先扶到卧室里躺下,穿着睡衣容易着凉。”

    阿月和几个丫鬟连忙接过手,白茜羽并不老实,而是挥舞着手臂,语气不满,“你们一个个穿的都是什么玩意儿,快去换衣服,轰趴快要开始了……”

    谢南湘扶额,随即向角落里的肖然丢去一口锅,“都怪你要阻止她穿睡衣办派对。”

    肖然冷漠地道,“我有什么理由不阻止一个喝多了会从二楼扶梯滑下来的家伙办派对?”

    没过多久,在这个夜晚,傅公馆上下被逼疯的所有人都意识到肖然是正确的。

    作者有话要说:《春风吻上我的脸》这首歌应该是五十年代左右的。

    上一章打了注视忘记写了,和2都是出自《上海之死》中的段落。

    这章2合1但还差一点儿字数不想凑了,明儿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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