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仲谋！”薛衡压着火，怒视着。这个世上他只在乎两个人，一个生养他长大，一个是他为数不多的亲人。若入了这行，再无回头日。
“少爷。”老陆冷声警告。
薛衡顺势抽出匕首架在老陆脖子上：“我和你主人说话，还轮不到看门狗瞎叫。”
“出去几天，翅膀硬了。”薛仲谋端着茶杯，饮了一口。
“为您死我无话可说，薛家死一个就够了……”
“你不能死。”
“也是，您这么大公司还需要一个继承人，留下阿皓。以后见不得光的事我来做，若是动了阿皓，外面那些人定会证据确凿。”
到了这年纪，站在面前威胁他的，居然是他的亲生儿子，薛仲谋笑着：“真不愧是我儿子，也罢！只要他安分守己。”
“既然您答应了，必然言而有信。”松下手中匕首，老陆手速极快夺了他手中的刀，薛衡顺势退了几步，胸前衣服被划出明显的口子。
“陆叔，您还真是好身手，宝刀不老。”薛衡笑着瞧他。
“少爷，您过奖。”
“老陆。”
懒得与他纠缠，薛衡接过，入鞘。
“爸，走了。”
“少爷慢走。”
他理应愤怒，面上却没什么表情，薛衡笑道：“陆叔，年纪大了少动手，伤筋动骨的也就罢了，若是一不小心，谁来送？”
转过身，薛衡冷着眼，黑色风衣随着步伐摆动。
“外边天黑，少爷小心。”
若不是闹了今天这一出，对老陆的印象或许永远是面无表情的机器管家，常年跟在薛仲谋身边，与他交手时，薛衡瞧见那刻，他动了杀心。
“年轻人，火气太旺。”
“先生，公司那边……”
“公司的事交给阿衡我还是不放心，再历练历练，磨磨锐气。”薛仲谋想起刚刚，“阿衡是与我亲近了不少，老陆你怎么看？”
“少爷身手不错，就是。”他从不向薛仲谋隐藏任何心思，也只效忠一人，可薛衡这小主子，“人情味重了些。”
“人情味？”
“是，先生。”
“是重了些。”薛仲谋摘下眼镜笑着，“你觉着阿皓这孩子怎么样？”
“小少爷身子弱，需好好调养用药。”
“所以啊，得抓点紧。”听见车声离开，薛仲谋起身，到老陆身旁停下，“你想杀他？”
老陆如往日一样，头微低，盯着地面：“先生的意思是？”
“你看着办。”
老陆抬起头，薛仲谋转过身盯着薛衡离开的方向瞧了许久，薛衡自小在他身边长大，如今放他出去，眼里有些不舍又像是在告别。
而后上了楼，跟在先生身边许久，他始终未能看透。
从薛家出来，离住处不算远，薛衡看了眼导航按着路线前行，在这个人比车快的城市，不知何处传来些嘈杂烟花声。
他仰起头，转瞬即逝的烟花后，一轮红月慢慢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