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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月脊骨上那股热意一路往上爬,顺着脖子,烧红了她的耳朵。

    那是她第一次切身体会到喻宜之以前说的——很多时候不在于事情的真相如何,而是你所处的阶层,决定了别人对你的态度和看法。

    就像喻宜之总是年级第一,连去小卖部买面包都会受到优待。就像她总是吊车尾,即便努力了反而换来污蔑和怀疑。

    “李老师。”

    “喻宜之同学?”教导主任看过去,看到喻宜之怀里的表格:“去领省英语竞赛的报名表了?这次又要靠你给学校争光了。”

    喻宜之:“李老师,这次月考分数真是漆月自己考的,我不是介绍她去补习班了吗?她好好学习了。”

    教导主任压低声音:“你不了解,像她们这种后进生,鬼点子一堆一堆……”

    “我了解。”喻宜之打断,一张脸干净得像是阳光下的清溪:“我了解她,也相信她。”

    干净的语气,笃定的语气,温柔的语气。

    一个从来淡漠而不屑于争辩的人,在人前争辩,为了她。

    教导主任转向漆月:“你看看人家喻宜之同学,之前辅导了你一段时间,就这么看重同学情谊!好,就算这次是你自己考的吧,之后还有期末考、还有下学期的月考、还有高考,你都考好了证明给我看,要是考不出,哼哼。”

    漆月一股火冒出来:“我为什么要证明给你看?你他妈算哪根葱?”

    “你怎么跟老师说话的?!”

    喻宜之拉住漆月:“李老师,我也会好好帮助漆月,她每次考试都会考好的。”

    教导主任买了喻宜之一个面子,哼一声走了。

    漆月甩开喻宜之的手:“考好个屁考好!老子到底为什么要对他证明?”

    喻宜之却很冷静:“不是对他证明,是对自己证明。你现在知道我说的阶层决定一切,是什么意思了吧?”

    漆月:“知道个屁!”

    她撇下喻宜之就走。

    她心里什么都清楚,却受不了喻宜之用那样的语气跟她说话。一个清醒懂事的喻宜之,和一个冲动顽固的她,两人之间好不容易模糊一点的界限,又被这样巨大的差距狠狠划了回来。

    为什么她在喻宜之面前永远显得这么蠢?

    ******

    喻宜之一个人回了教室。

    没想到教室还有两个女生没走,喻宜之回忆了一下她们的名字,一个叫沈怡,一个叫王欣妍。

    沈怡哭挺惨,王欣妍在一旁安慰她。喻宜之看了她们一眼,默默走回自己座位。

    “别哭啦,不然喻宜之该笑你啦。”王欣妍看了喻宜之一眼:“一次没考好也没什么的,你找喻宜之帮忙给你讲讲题,你下次肯定能考好。”

    有心示好。

    “真的吗?”沈怡抬起兔子一样的眼睛,鼻音浓重:“可以吗喻宜之?”

    喻宜之站起来,远远淡淡的看着沈怡。

    她对沈怡其人没什么印象,只觉得一张脸圆圆白白的,倒和那双红眼很配,清清纯纯的像只兔子,一看就是从小被保护得很好的那种女生。

    喻宜之冷声说:“我没有时间。”

    她背着书包径直走出去了,微低头,黑发垂下来滑过耳朵。只听教室里沈怡又哭了:“什么呀,那么傲。”

    王欣怡又安慰她:“同学一学期了你也知道她的呀,不喜欢跟人打交道,人没什么坏心眼。”

    喻宜之盯着正午的太阳,明晃晃的盯久了中间反而冒出块黑斑,应该是视网膜的玩笑。

    她想起喻文泰总问她的那句:“交到朋友了么?”

    她不再停留,漠然着一张脸远远离开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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