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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宜之意外:“不回去么?”

    喻文泰瞥她一眼:“你弹错了两个音,难道不用复盘么?”

    喻宜之走回休息室,过紧的腰带勒得她喘不过气。

    她弹错的两个音其实十分微妙,连钢琴老师都不一定会抓出来那种,喻文泰盯她盯得到底是有多紧?

    喻宜之伸手去解身后的腰带,却烦躁的反而弄成一个死结,怎么解也解不开。

    她为了在候场时写卷子把书包带来了,想起夹层里好像有把很不常用的裁纸刀,她走过去找,手指一滞。

    一封贺卡。

    喻宜之摸出来,不像其他同学在信封上写着谁收谁寄,就一个淡淡奶油黄信封,什么都没有。

    她的心已经砰砰跳了起来,她给漆月的贺卡信封就是这个颜色。

    漆月什么时候藏她书包里的?是在某个教室尚无人的清晨,或在某个深夜溜回了学校?

    喻宜之颤抖着指尖把信封打开。

    漆月龙飞凤舞的字迹露出来:“祝喻宜之,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第35章

    漆月字如其人,粗看潦草,细看有种很张扬的漂亮。

    喻宜之匆匆把贺卡装好,藏回夹层,背着书包溜出休息室。

    远远却看到喻文泰和台长站着讲话,挡住了她想悄悄离开的路。

    喻宜之立刻转回休息室,推开窗往下看了下,这里是三楼,不过老建筑层高不高,二楼支出来一个挡雨的雨篷。

    她的心砰砰直跳,快速把高跟鞋拎在手里翻出窗外。

    这时雨已经下得大了,喻宜之一翻出窗外长发就被风吹起,很快又被雨打得黏在脸上,窗框抓在手里都打滑。

    她的心跳得更厉害,在心里说:疯了吧喻宜之?

    可她发现自己这样的心跳,半是因为紧张,半是因为畅快。

    她扔了高跟鞋,脚在空中摆了两摆,踩上雨篷的时候又差点一打滑。

    终于落地,她光脚在雨中跑起来,给漆月打了个电话,但关机。

    无所谓,漆月今晚总会回家的。

    少女在雨中向前跑,以一种从未有过的决然姿态,她想着漆月的样子,一头红发像一团小小的火,在她心中跳跃、招摇。

    那是她人生中第二次,无比确定自己心中的想法——她希望今年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明年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漆月。

    ******

    喻宜之没钱,一打专车又会暴露自己的行踪,好在漆月家离电视台不远,她一路跑过去,地面上有碎落的花瓣花粉,连带着浅浅一层积雨,赤脚踩上去是一种奇异的触感。

    怎么会没划伤脚呢?很久以后连她自己回忆起那个夜晚,都觉得近乎魔幻。

    她跑到漆月家楼下,那株巨大的榕树在黑夜里像来自远古的守护神,她喘着气往楼上望,漆月家黑漆漆的一盏灯都没有。

    她轻手轻脚的走上去,漆红玉苍老的声音传来:“谁啊?是阿月回来了么?”

    老人睡眠浅,晚上总是睡不着。

    喻宜之躲到一边。

    原来漆月还没回来。

    她一个人下楼,在楼道里站了一会儿,实在累了,又在台阶上坐下。

    K市不大,并没有大城市那种人山人海跨年的氛围,黑暗里静悄悄的,只听到一滴滴雨砸在水泥地上滚落,又被附近的泥土吸收了一部分。

    喻宜之心里有股奇异的宁静。

    她知道漆红玉在家,漆月总归会回来的。

    ******

    此时,喻家别墅外,漆月把摩托车远远停着,自己躲在一棵树下。

    这雨下的真他妈的大,烟盒被雨淋湿,抽在嘴里的烟都变得潮漉漉的。

    她叼着烟望着三楼,她去过喻宜之卧室,知道那位置。

    这时灯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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