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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她自己心里的漫漫潮水,反而又被勾了起来。

    为什么人总要面对离别?

    生死,距离,一切的一切。

    她把摩托车越骑越快,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但心里的空洞并未被填满,反而越撕越大。

    直到锁摩托车时,口袋里手机滋滋响起,她接起还未等对方说话,便迫不及待开口:“喂,喻宜之?”

    ******

    邶城,喻家别墅。

    喻文泰并非一个传统守旧的人,但春节还是要过的。昂贵而冰冷的大理石餐桌上,各种冷食摆满一桌子倒也丰盛,大多是火腿鹅肝鱼子酱之类昂贵的食物。

    喻文泰叫喻宜之:“去挑一瓶红酒吧。”

    喻宜之意外:“我么?”

    喻文泰笑:“翻年你就十八了,大人了嘛,可以挑酒了。”

    喻宜之默了下,喻文泰反复提起十八岁生日这件事显然刺激了她,几乎嘲讽的提示着她成年以后更不得解脱的命运。

    但她还是顺从的向酒柜走去,手脚发抖。

    说不上是因为紧张还是什么,也许,还有终于等到这一刻的兴奋?

    她都没想过上天会给她这么个绝佳的机会。

    果然是看她太可怜了么?

    她打开酒柜,挑了瓶很贵的,毕竟过年是大事,又问阿姨:“开瓶器呢?”

    阿姨正走过来帮她拿红酒杯:“就在你左手边抽屉。”

    喻宜之觉得一个看上去再儒雅的男人也迷恋权势,这从喻文泰的红酒杯可见一斑,他的红酒杯方形镶繁复金边,让人联想起古代帝王,并且这酒杯只能为他所用从不让别人碰。

    喻宜之找到了开瓶器,阿姨问:“你自己可以么?”

    “可以。”

    “那我出去取三文鱼了,先生点了新鲜的三文鱼,但今天只能送到小区门口。”

    “放心,去吧。”

    阿姨解下围裙匆匆走了。

    喻宜之看看旁边,有一叠备来切水果的手套,那一刻,喻宜之心里的恐慌被无限放大,她更剧烈的发起抖来。

    她遥遥望了一眼客厅,喻文泰正在跟朋友打电话,中气十足的谈笑。

    喻宜之快速摸出手机给漆月打了个电话。

    她快要窒息,急需一点力量。

    漆月那懒洋洋的调子,从手机里传来,熟悉的令人安心:“喂,喻宜之。”

    喻宜之一下子笑了。

    她也没想到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笑,好神奇。

    她放柔了声音:“你干嘛呢?”

    像在打一通无关紧要的闲聊电话。

    漆月的声音带着风的味道:“刚从大头家回来,锁了摩托车往家走呢。”她拍拍自己脸:“今天风还挺冷的,不过应该没邶城冷吧?”

    喻宜之笑着:“肯定没,我在没暖气的室外脸都要僵掉了。”

    漆月:“你已经习惯K市了。”

    傻子。

    我是习惯你。

    喻宜之问:“你家今晚团年吃什么呢?”

    一定是热乎乎的东西。

    果然漆月说:“饺子。”

    喻宜之为自己的猜对感到一阵由衷的高兴,她声音更柔:“什么馅的?”

    漆月那边顿了顿,像是为她今天这样热衷日常闲聊感到一点意外。

    接着回答她:“玉米猪肉,加了一点马蹄,甜甜的好吃。”

    喻宜之:“嗯,能想象。漆月你啊,虽然长了这么张脸,但没想到做饭挺厉害的呢。”

    漆月不满:“喻宜之你什么意思啊?夸人跟骂人似的,不对,骂人跟夸人似的。”

    喻宜之发出一阵轻笑。

    同时,她默默戴上一次性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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