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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月问:“你呢?你们家团年吃什么?”

    “火腿,鹅肝,三文鱼,都是些冷东西。”

    漆月啧一声:“吃钱么。”

    喻宜之又笑。

    两人在她的轻笑里陷入一阵沉默,接着她小声的叫:“漆月。”

    漆月等着她说下去,但她并没有说下去。

    漆月并没追问,只是用和她极其相似的语气叫:“喻宜之。”

    我很想你。

    我很想你。

    藏在名字后的随电话信号隐去的后半句话,是不是都一样。

    喻宜之惊讶的发现,在这样的时刻她心里漫起的竟是无限柔情。

    天哪,柔情居然会跟她这样的一个人扯上关系。

    可如果她够勇敢,或者说够残忍,是不是就不用再执行她之前的计划,是不是就永远不用弄脏漆月了?

    一想到这里,她心里那种像蜂蜜一样汩汩冒出的,粘稠的东西,大抵是可以被称为柔情的。

    那样的蜂蜜也渗透进她声音里:“走到哪了?还有多久到家?”

    她决定,等漆月到家了就挂电话,去做她本来就该自己做、却一度想假手于漆月的那件事。

    漆月那边久久没反应。

    是听出了她语气里过分的甜蜜而感到异常么?

    接着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手机掉到地上,漆月慌到支离破碎的声音传来:“奶奶!奶奶你怎么了?”

    “喂120?我这里是,这里是……”她喘了两口气才报上自己家地址:“快来,我奶奶她好像……快没呼吸了。”

    喻宜之一怔。

    她收起手机,跑回房拿了身份证就往外跑。

    喻文泰还在打电话,任曼秋追着她问:“你去哪?”

    喻宜之:“去小区门口帮阿姨拿三文鱼。”

    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她直接打车去了机场,跑进机场的时候头发都乱了,疯子一样扯下自己手表交给一个人:“这给你,拿去卖,转我一张机票钱就行。”

    那人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了喻宜之一眼就走了。

    连续试了好几个人都是这样。

    直到遇到一个面相清冷的年轻女人,穿着航天局的制服,看着小疯子似的喻宜之:“小姑娘,别慌,喝口水。”她递了瓶纯净水。

    “我不喝水。”喻宜之跑得嘴唇发干:“你要表么?转我一张机票钱就行。”

    “去哪里?”

    “K市。”

    女人低头在手机查了一下:“机票卖完了。”

    现代人生活节奏快,很多人选择大年三十晚上踏上旅途,赶上团聚的末班车。

    喻宜之立马说:“那到L市,我坐车回K市。”

    女人又查了下,到L市的机票倒是还有。

    “瞒着爸妈跑出来的?”女人上下打量她:“为什么一定要去K市?”

    “找人。”

    “什么人?”

    “一个很重要的人。”喻宜之急起来:“你到底要不要我的表?不要我去找别人了。”

    “别慌,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女人上下打量她:“你成年了么?”

    喻宜之很想撒个谎,但她身份证就在手里攥着。

    她抿了下唇:“我下个月就满十八了,算成年了。”

    这实在是个很不安全的答案,谁会帮一个还没成年的女孩踏上漫漫旅途?出了事算谁的?

    喻宜之心底绝望。

    没想到女人说:“收款码。”

    “啊?”

    “把你手机收款码给我,我转钱给你,你自己买机票和大巴车票,不过,一定注意安全。”她又看看喻宜之:“你看起来挺聪明的,应该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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