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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宜之好像不知道疼,躲也不躲,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背:“你还有家。 ”

    “因为,你还有我。”

    漆月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哭得眼睛都痛了,耳朵里嗡嗡一片,但好几天来困着她的那种玻璃罩子一样的感觉,终于随着这场痛哭消失了。

    她记得喻宜之拿纸巾给她擤了鼻涕擦了口水,等她终于停下来不再哭的时候,让她躺回枕头上,自己轻轻带上门出去了。

    她眼睛实在太疼了,闭着眼,耳朵里听到喻宜之走回房间,然后,一条温热的湿毛巾盖在了她眼皮上。

    舒服的令人犯困,可她不敢睡,心里那个空荡荡的缺口,像会吞噬一切的黑洞,在身后追着她跑。

    喻宜之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然后她感受到喻宜之身体的重量,一个轻轻的吻落在她唇瓣,她想动,喻宜之却按了按她眼上的毛巾:“别动。”

    手缓缓揉搓着她的耳垂。

    那是一次很不一样的体验。

    喻宜之不暴烈,不缠绵,更像是一种温柔的安抚。

    她吻漆月的耳廓,吻她的太阳穴和从毛巾下露出来的眼尾,吻她的脸颊和双唇。

    她抱着漆月,体温和漆月融为一体。她的体温一贯是低的,漆月被白天那冰霜一样的日光照过、现在也还浑身发冷,可两人拥抱着,又逐渐一起炙热起来。

    漆月觉得心里那个因漆红玉去世被扯出的大洞,被逐渐填满。

    湿毛巾搭着的双眼,不断涌出温热的眼泪,漆月浑身颤抖,也说不上是因为哀伤,还是因为极度的哀伤背后获得温暖的慰藉。

    就像喻宜之工地出事以后,她曾用这样的方式抚慰过喻宜之一样。

    喻宜之也用同样的方式抚慰她,让她明白自己还活着,还能和另一个生命融为一体,并不孤凉。

    她已经很久没睡着了,这时累极了,终于在喻宜之怀里昏昏睡了过去。

    最后的意识,是喻宜之帮她移去了眼上的湿毛巾,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如一个温柔的母亲。

    ******

    漆月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发现身边空着,心里跟着一空。

    走出卧室,看到喻宜之坐在餐桌边,心里才又安稳下来。

    她走过去,嗓子还是哑的:“起这么早?”

    “本来想起来做早饭的。”

    “你?做早饭?”

    喻宜之瞥她一眼:“别担心,我起来的时候阿萱已经做好了。”

    “阿萱呢?”

    “买菜去了。”

    漆月在餐桌边坐下,挠挠一头乱糟糟的金发:“喻宜之。”

    喻宜之叹口气,站起来,走回卧室拿了把梳子,一点一点给漆月梳着头发。

    “你怎么会在这?”

    “我到邶城处理完事情后,一直联系不上你,便直接买了回K市的机票,在机场接到大头电话,说你状态实在不好,我才知道奶奶的事。”

    “我的手机没电了。”

    喻宜之拍拍她的头:“想到了,我帮你充好了。”

    她绕回餐桌另一边坐下:“你先吃早饭吧。”

    漆月胃里空着,昨晚一场安抚性质的欢爱,让她食欲随着知觉复苏,但从漆红玉去世后,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很久,她一直没太吃东西,这时有点不知怎么拿筷子。

    喻宜之夹了个包子喂到她嘴边:“张嘴。”

    她咬了口:“好干。”

    喻宜之拖了把椅子坐到她旁边,一口一口给她喂小米粥。

    她哑着嗓子问:“你什么时候走?”

    “去哪?”

    “回邶城。”

    这时一阵门响,阿萱拎着菜进来:“漆老板,你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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