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临下,四周一片寂静,唯独东湖歌声不断,热闹非凡。
东湖是文人佳人聚会的地方,虽然夜已深,可湖畔四周依旧是灯火璀璨。
不少画廊停靠在码头上,廊中传出歌女优美的歌声。
与传出歌声的画廊不同的是,一艘体积较大的画廊漂浮在湖畔中。
沈呤微站在船头望着湖畔前方的黑暗,任由微风吹打在她的脸庞上。
为了能单独跟谢明霁见面,她故借带长缨游玩东湖为由,约在此地。
“谢大人,今日所见,应该相信我的真心了吧。”
在听到身后船舱传出脚步声后,沈呤微这才缓缓回头,眉眼含笑,说道。
只见谢明霁身穿白色金丝进修长袍,端着酒杯来到沈呤微身旁,声音清冷问道。
“夫人,可有想过,你这么做的后果。”
“当然有,可我也不想为了薛君彦,让父亲辛苦打拼的家业落到外人手中。”
沈呤微面容清冷望向一望无际的湖面,语气坚定说道。
谢明霁闻言转头看向沈呤微,只见她眉目清冷,在昏暗摇曳的火烛下。
她的身影如同月色般模糊,叫人看不真切,睫羽翁动,清澈明亮的眸子里,带着一丝傲意。
他似乎有些不认识眼前的人,脑中回忆闪过,记忆中的影子重叠在沈呤微身上。
沈呤微发现谢明霁没有回话,疑惑转头仰起头,瞬间与对方那双深邃的眸子对视。
片刻后,两人都愣了一下,迅速收回目光,都故作淡定地望向别处。
谢明霁尴尬地收拢指尖,抵在嘴唇下,轻咳几声,“夜色以晚,夫人还是早些回去吧。”
沈呤微也有些尴尬点头,朝着谢明霁福了福身子,转身在灵溪的搀扶下离开。
正好画廊停靠在码头上,沈呤微拜别谢长缨后,便走下船舱消失在幽暗的夜色中。
谢明霁站在船头,神色复杂,双手背在身后,望着那抹清瘦的身影渐渐淹没。
青城来到他身旁,疑惑地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说道,“大人,你在看什么?”
“青城,备笔墨。”谢明霁并未理会青城的问题,转身进入船舱。
青城疑惑跟随,问道,“大人,你这是?”
“写明日上朝的折子。”谢明霁进入船舱,坐在长凳上。
青城从箱子中拿出狼嚎和砚台,将折子铺好放在谢明霁,越听越不对劲。
“大人,你这是要帮沈夫人?”
“沈呤微也是个可怜的女人,不过就是顺手之劳,有何不可?”
谢明霁拿起狼嚎,便借助微弱的烛火开始落笔,语调平淡,听不出任何问题。
可常年呆在谢明霁身边的青城,却觉得不对劲,余光瞥了眼对方,嘀咕起来。
“也不知,是谁说薛君彦一家,没个好人,特别是沈夫人,怎么才一天,就变成可怜人了?”
“嘀咕什么呢?”
虽然对方压着声音,可还是被谢明霁听到了,他瞪了青城一眼后,表情满意拿起手中的折子,唇角噙着笑意。
*
翌日。
沈呤微一大早就带着灵溪出门,来到大理寺门前,拿起鼓棒,大声喊道。
“皇天在上,民妇沈呤微状告薛家主母李月梅,企图谋害民妇,侵占沈家家业。”
在鼓声响起之后,周围百姓全都闻声聚拢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