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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称杨睿的女子现下懊恼不已,自己怎么了?责备人家不成,还自曝家门,都是吕友山不好……果然是个害人的妖精!难怪艾叶会为了他朝思暮想,失魂落魄!

    龙翻江接过杨睿递过的一封信,吕友山抽出一看,上面确实是龚月娇所写,她确实是一番好意,怎料艾叶误会了其中的成全之意。

    杨睿道:“你知不知道?艾叶为了你流过多少泪?为了你茶饭不思,人也廋了,如今皮包骨似的躺在我家里,我见犹怜!”

    吕友山震惊不已,心痛不已,“她……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杨睿看出来了,这个野小子对艾叶并未忘情,“还算有良心!你记得她。”

    ……

    龚月娇红衣红马的走在官道上,漫无目的信马由缰。

    “驾!”艾叶骑着黄骠马,追着龚月娇而来,“站住!龚月娇,你等一下!”

    龚月娇勒马回头,有些意气用事的说道:“那个叫艾叶的,你待怎样?我都把师弟让你了,你还不称心如意怎的?”

    艾叶一身薄纱黄衫,飘逸清秀,并不见她有吓人的病态。很显然,杨睿说的那样,完全是夸大其词了。

    艾叶到得十步地,控马冷笑道:“说让就让了,你把吕友山当什么?他是你的物品还是财产?你这么做,有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是的,我很爱那个野小子,但是我会尊重他的选择。现下,他既然选择了你,我都认了,也不再做任何纠缠,准备归隐山林了。可是如今,你又来这一出,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把吕友山想成什么人了?把我想成什么人了?你这样做,不仅仅是羞辱了我,还否定了野小子对你的爱。”

    龚月娇的本意,不想师弟为了实践赌约,把个婚姻给了自己,她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不过……她留书这一招其实是以退为进,她才舍不得师弟真与别人好呢。她要的是师弟心甘情愿的娶自己为妻,这是她最终目的。

    艾叶连珠炮似的说完了,最后一句道:“你好自为之!”

    看着艾叶说完离去,龚月娇有些失落,呆呆的叹息一声,回马转身,便看见了一个妙龄女郎走出林子,依稀是吕友山描述过的人物,“你,你是安乐?”

    安乐点头道:“你就是龚月娇了!”她之所以出现在此,一则是想保护妹妹的周全,二则是想与龚月娇了结一桩恩怨。她知道,有些事情拖不得,时间越久,误会就越深。

    “你来得正好!省了我去找你。”龚月娇明知道父亲不是安乐所害,但是依然不能释怀,“你知不知道,要不是你,我爹爹也不会死。”

    安乐叹口气道:“你居然还不知道,是有人借刀杀人的?”

    龚月娇有些激动道:“我知道,但是罪魁祸首已经死了。但是你……你虽不杀伯仁,伯仁却终究是因为你而死的。”

    安乐抬头,眼睛里精光一闪道:“我与叔父是公平决斗。安家与你们龚家渊源极深,虽有理不清的情仇,但是我从没有伤害叔父的意思。信不信由你。”

    龚月娇突然飞身离马,扑进安乐的怀里,闷声一掌击在胸口,然后迅速退开。骑在马上观察她的反应。

    安乐若无其事的笑笑:“你这样做,可有解恨?”

    龚月娇面如死灰,自己的八卦游龙掌居然奈何不了她分毫,足见她的功力已经到了自己望尘莫及的境界。眼前这个女子柔柔弱弱的,瞧模样也大不了自己多少岁,她的功夫与自己却是不可同日而语。

    “罢了!我终于信了。你能与我爹爹大战三百回合,他老人家就算真死于你手里,想来已经瞑目了,我还苦苦纠缠作甚!”她知道父亲的秉性,一生行侠,尚武如痴,最崇拜有本事的英雄豪杰了。眼前这位既是故人之后,而且还是巾帼英雄,他老人家岂有不叹服的!所以才不许后人报仇。

    安乐见她想明白了,也就不再说什么,目送龚月娇离去,渐渐消失在官道那头才回转福星镇杨家。杨睿的家。

    杨家庄上,戴芸娇在,司徒秋月在,李嫦娥在,众姐妹都在,谷灵芝也来了。一时宾客满堂,热闹非凡。

    可是艾叶并不理会这些,回到房间又哭了一夜。任人安慰,都无济于事。

    杨睿为艾叶愤愤不平,想要再去找龚月娇理论时,结果那个罪魁祸首吕友山刚巧找上门来了,省得自己来回奔波,好得很!

    吕友山粗布麻衣,玉立在院落中,背负乾坤弓与射日箭,英武不凡。

    杨睿见二人这故事,纠缠的如此复杂,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便出门去拦住吕友山,让他去找龚月娇。

    艾叶梳洗打扮一番,出来道:“野小子,你走吧!你师姐需要你,八卦门不能没有你,你千万不能辜负了南侠的眷顾。”

    吕友山道:“可是你……你还好吗?”

    艾叶强颜欢笑道:“我很好啊!我没有事的,你大可放心。”

    这样你推我让的,倒把个吕友山凉起来了,什么事儿?二女共事一夫,想得美了,她们愿意,我还不敢呢。

    吕友山总算领教了女人的厉害,才知道什么是女人心。

    艾叶道:“你既然已经成婚了,就应该好好地善待你的夫人,尽着丈夫的责任。有了家的人,不再是野小子了,希望你懂得珍惜!”

    杨睿知道艾叶与野小子再这么说下去,这位高傲的姐儿一定会崩溃的,就连忙过来打圆场,“好啦!解释清楚了,你可以走了,找你夫人去吧!”直接推搡出大门去,咣当的反手关门,心下不落忍,也只得叹息,回头便见着一个泪人儿蹲在眼前,埋首抽泣个不停。

    众姐妹也是一筹莫展,所有的安慰都不过是空洞之言,都是有胜于无。

    谷灵芝是过来人,知道情这一事的辛酸苦楚,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艾叶第二天一早,就收拾利索的走了,说是衡山上为师父守孝,其实是养伤——心伤!因为她很爱吕友山,只是自怨自艾,心下想通了:如果早向他表明心迹,故事也不至于演变到如此难堪境地。都怪自己优柔寡断!

    既然说到杨睿,艾叶与龚月娇的故事,就只得暂时不述了。

    ……

    杨睿,又名逸仙,字易安,号浮云居士,词人兼诗人,桂林人氏,今年芳龄已十八。

    陆相宜在作画,画的便是眼前的湖光山色,美轮美奂,真是妙笔生花。

    “陋室当午炊烟袅,湖畔渔舟翁垂钓。远山绿意逢春时,归鸟引来百花俏!”一个女声在耳旁响起,天籁之音也不过如此。

    陆相宜画好最后一笔,抬头一笑,“姑娘的诗真是好极了!”

    司徒秋月不懂诗情画意,“好什么好?这地方看来看去,不都一样?”

    陆相宜道:“当然有不一样的啦!你们看看那渔舟上垂钓的老翁、那茅屋外拔菜的老妪、还有那厨房里的袅袅炊烟,想象午饭该是多么的美味啊!我们更可以想象得出,他们夫妻恩恩爱爱的,生活过得是多么的诗意啊!这桃花、这归燕、这春天,娘子,我们能有这么一天,来这世外桃源住一住该有多好!”

    司徒秋月含羞的笑道:“你这么一解释,还差不多!”

    杨睿笑盈盈道:“你们真恩爱!”

    戴芸娇道:“杨姑娘乃是桂林一带有名的才女,绝世佳人,今次为我们做向导,真是——我们荣幸了!”

    杨睿有些腼腆,“姐姐过奖了,我哪里是什么才女,乡下村姑而已。”

    陆相宜一挥而就,在画上题上了她的诗。“好了!”

    “好了!”杨睿拍手道:“能送我吗?”

    陆相宜憨笑道:“姑娘不嫌在下画作粗鄙,实在是荣幸之至!当然能送。”

    一个靓丽的丫鬟来到湖边,轻声道:“大小姐,老爷老太太回来了。”

    杨睿道:“感情好!我们回去,听听他们都带来了义军的什么好消息!”

    其实杨氏夫妇带来的并非义军的消息,而是一个人,一个重要的人——许怀善。

    话说许怀善在衡山上陪着赖中华休养,听艾叶带回的消息,得知谷灵芝在桂林驻扎。父女便星夜赶来,在去桂林的路上正巧遇见了杨氏夫妇。

    桂林杨氏夫妇,丈夫乃是杨简,夫人许灵珊。

    杨简,字耿直,号破浪,桂林一带翘楚,杨家枪的传人。

    杨氏夫妇所骑也是宝马,膘肥体健的,虽然性子刚烈,但是一见面前的母老虎和小老虎,还是有些胆怯,不由自主的后退了数步。

    许怀善拍拍虎头道:“乖乖听话,不要轻举妄动。”

    杨氏夫妻闯荡江湖数年,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没有遇见了!就没有遇见这样的。拿老虎做坐骑,得有多大的本事啊!

    许怀善在打量眼前二人,总觉得那贵妇人似曾相识。

    许灵珊一眼便认出了许怀善,这不是自己失散多年的父亲吗!“父亲,是你吗?真是你吗?”

    许怀善总算是认出来了,激动不已,跃下老虎,踉踉跄跄的奔走几步,许灵珊连忙跃下马,飞奔上前扶住了。老爷子才颤巍巍的伸手,抚摸眼前的贵妇人脸庞,眼泪婆娑道:“灵珊,小灵珊,我的乖女儿,都长这么大了。”老爷子显然有些糊涂,不知山间无岁月,世间已经年。

    杨简一时还估摸不定,“老先生真是岳父大人?”

    许灵珊回头娇嗔道:“都说你是个呆子,自己还不信,我的父亲,女儿岂有错认的道理!还不过来拜见,更待何时?”

    许怀善抬眼道:“这位是何方人士?”

    许灵珊道:“爹爹,他是你女婿杨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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