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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老板的货在哪。”胡文治的神色丝毫没变,仿佛刚才那一巴掌不是他打的一样,“严锦,别跟老子这揣着明白装糊涂,福生金店的事儿,你知道是谁干的。”

    “——”

    面色一凝,严锦额头的汗珠随之滚落——不知是紧张还是热的。反正胡文治进屋这么几分钟就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脾气也跟着躁了起来:“说话!谁特么干的!?”

    严锦还是咬牙不言声,见状罗家楠上前掐住对方的腮帮,硬生生把人从长椅上提了起来,脸压着脸,凶神恶煞的:“我大哥问你话呢!说!”

    二打一吃亏的指定是自己,严锦尚算有眼力价,可脸侧被掐只能艰难挤出点动静:“金——金金金——金六子——”

    啪叽!罗家楠甩手给丫撂地上,又抬脚踩上对方的膝盖,大有“敢不老实老子废了你!”的架势。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严锦算是认清了处境,所以当胡文治开口问他有关“金六子”的详细信息时,再无半点隐瞒。

    金六子大名金六一,顾名思义,六月一日那天出生的。本地人,老爹是个出了名混蛋酒鬼,喝多了就爱打老婆,后来他妈受不了他爸,跟别的男人跑了,甩下金六一和哥哥金奇给那酒鬼老爹。婆娘没了,兄弟俩就成了男人的撒气桶,金奇年纪大,当爹的打不动,倒霉的金六一得一个人挨俩人的打。老爹嗜酒如命又好赌成性,疏于管教的兄弟俩都早早辍学,打了几年零工攒了点钱后,年满十八岁的金奇便带着弟弟离开了那个早已不能被称之为家的地方。

    此后十多年都没他们兄弟二人的消息,后来金六一回来了,哥哥金奇则没了消息。事实上一听金奇这名字,罗家楠和胡文治便知道是谁了——十五年前的运钞车劫案,金奇就是最后被发现死于藏身地的劫匪。所以当时参与劫案的应该是六个人,只是当天在现场的五个人都死了而金六一被没发现。算算年龄,劫案发生时金六一尚未成年,可能是因为太小没让他跟着一起动手。事实上金奇加入那个抢劫团伙的时间也不长,此团伙既往有据可查的案子,金奇只参与了两起。

    严锦说,金六一回来之后租了个门脸做家装店,主营板材和涂料,他是装修买材料时认识的对方。生意不好不坏,金六一没什么爱好也不谈婚论嫁,店开的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心情好就开,心情不好就跟家睡觉。前段时间他那个喝得已经口眼歪斜的爹找上门,跪求儿子帮自己还赌债,却不想被金六一一脚踹出门外。没过几天老头儿就死了,喝死了,脑出血。但人死赌债不能消,一帮人上店里催债,还把店里陈列的样品全给砸了。

    桑拿房里温度高,严锦说得口干舌燥,一个劲儿抻脖子咽唾沫:“他要不还钱,日子就没法过了,福生金店这事他倒是找过我,但我不想跟着掺和,就给他介绍了徐林超,完后他自己又找了其他人,二位大哥,真的,我就知道这么多。”

    胡文治问:“他找的人里是不是有个叫展杰的?”

    严锦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个人。”

    胡文治俩眼一瞪:“甭废话!我知道你和展杰碰过面!”

    “我没——哎呦呦!”

    只是几秒钟的迟疑膝盖上便传来一阵剧痛,疼得严锦直“哎呦”。反正一没执法记录仪二没录音,罗家楠想怎么拾掇他,就怎么拾掇他。这破地方齁老热的,待得汗流浃背,再废话腿给丫踩折!

    “我就那天去丰联广场碰上他俩了,一起抽了根烟而已……”严锦苦哈哈地求饶,“大哥,大哥您高抬贵脚,我半月板碎过,禁不起您这么——这么折腾!”

    怂逼玩意,罗家楠暗骂一声。毒贩也有三六九等之分,不要命的居多,怂到这份上的还真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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