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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就装吧!

    萧青冥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气音:“朕看老师年纪也老大不小吧,你比朕年长三岁呢,又是名门之后喻家的独子,如今贵为摄政,怎么没人给老师说门亲事呢?”

    “还是说……”萧青冥斜眼睨他,含糊的字音在舌尖转了一圈,“老师眼光太高,谁也瞧不上?”

    喻行舟视线挪到对方抓着他的手上,眼神微妙,没有开口。

    萧青冥却不肯放过他,凑过来,笑眯眯道:“老师看上了哪家姑娘,只管跟朕开口,朕也不是不能牵牵红线。”

    “哦?”喻行舟撩起眼皮,黑沉沉的眸子直直朝他看来,“无论是谁,陛下都会为臣做主吗?”

    萧青冥:“当然。”

    喻行舟双眼缓缓弯起一丝浅淡的弧度,嗓音低沉,不疾不徐:“可是,臣如陛下一样,喜欢俊秀男子,该如何是好呢?”

    本来只是想故意逗他玩儿的萧青冥:“……”

    喻行舟心中好笑,晃了晃手腕:“陛下一直握着臣的手不放,会引起臣的误会的。”

    萧青冥顿了顿,默默松开手,眼光也从他脸上挪开,左看右看,无处安放一般。

    一时之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气氛安静而暧昧,萧青冥不用余光偷瞄,也能感受到对方那股幽深的视线,笔直地落在自己身上。

    他冷不丁瞄到藏在桌角的那方紫檀木盒,里面放着他十来岁时写给喻行舟的诗,两人的书信,还有喻行舟送给他的小木弓。

    想起往事,萧青冥心里深埋的小疙瘩不知不觉浮上心头,他犹豫一下:“你那时……”

    “嗯?”喻行舟声音更轻了些,生怕惊动了什么似的。

    萧青冥嘴唇动了动,终于忍不住问出口:“九年前,你为什么不辞而别?”

    连他特地写的诗都退回来,而且还态度恶劣,对他避之不及,继而信讯全无。

    这件事如同一株没有根须的浮萍似的,一直藏在他心底的某个角落。

    漫长的时光年复一年,一切往事都会随着时间淡去,本以为早已忘记不在意了,喻行舟偏又要来撩拨一下。

    撩拨一下还不够,恨不得日日来撩拨他。

    现在这株浮萍又飘荡上来,晃悠悠没个着落。

    萧青冥终于转过脸,一双深邃的黑瞳把他瞧着,像是要把这个心思深沉诡谲的权臣剖开来,彻底看个通透。

    这次回避目光的,却成了喻行舟。

    他眼中似有无数话语想要倾诉,又一点点压抑下去,像是滴入笔洗里的墨迹,浊荡起波澜和旋涡,终究渐渐沉淀到眼底。

    他嘴唇微翕,半晌,淡声道:“当年陛下因我二人猎场失踪之事大怒,家父于是上奏陛下,不许我再进宫伴读。”

    “我喻家先祖,是开国皇帝第一任丞相。到了家父喻正儒这一辈,昔年也是名享京城的当世大儒,他严厉又古板,无论任何事,都恪守道德礼教。”

    “喻家祖训,便是忠君体国,光耀门楣。家父一直想恢复先祖时的荣光,希望我成为喻家第三任丞相,对我的要求也极为严苛。”

    他垂下眼帘:“当年,他斥责我心思浮躁,耽于玩乐,不肯用心读书,于是罚我闭门思过,专心学业,以备科举。”

    萧青冥狐疑地盯着他:“只是这样?”

    喻行舟淡淡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后来臣有幸高中,金榜题名,便想去看看京城外面的天地,风土,百姓和人情,于是陛下没有让我待在翰林院,而是外放到地方,任一介知县,慢慢熟悉基层政务。”

    “那时臣才知道,原来底层百姓的生活是如此困苦,身为父母官的责任是如此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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