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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这位喻摄政,果然如传闻中一般,是个对权力富贵欲望强烈的大权臣。

    仅仅一座花厅就如此奢靡,也不知这些年一手把持朝政,收了多少宝贝入囊中。

    “范侍郎,似乎格外喜欢本官这面屏风?”喻行舟沉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透着几分轻描淡写的笑意。

    范侍郎一惊,赶紧起身,朝喻行舟毕恭毕敬地躬身行礼:“摄政大人,下官失礼了。”

    喻行舟在主位上落座,随口道:“范侍郎不必客气,请坐,不知有何事上门?”

    范侍郎不敢托大,坐了半边屁股墩,让人将一只沉重的木盒呈上来。

    他赔着笑脸,低声下气地道:“之前,下官在早朝时多有得罪,也实在是因为不得已之故,还请摄政大人海涵。”

    喻行舟不咸不淡道:“范侍郎客气了,大家都是陛下的臣子,据实已报也是本分之事,没有什么得罪不得罪的。”

    范侍郎似乎被“据实已报”四个字刺了一下,越发有些紧张不安,他眼珠转了转,下定决心,道:

    “摄政大人,被陛下撤职的那位离城知府范轩,是臣的族兄,他昔年在离城时,确实犯过不少错误,他还打着下官的旗号,在离城周边圈了近万亩良田,可是这些,臣都是不知情的啊!”

    喻行舟坐姿随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范侍郎,你说你的族兄在你名下,圈了万亩良田,你却不知情?”

    范侍郎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对啊,我那族兄实在太过分了,若非他被大理寺的人带走,我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

    “还敢狡辩!”喻行舟倏然沉下眼,重重一拍桌子,砰的一下,吓得范侍郎整个人一抖,差点从椅子上栽下去。

    喻行舟以一种强硬的姿态微微倾身,被悬空的八角灯拉长的影子,随之压迫而来。

    他口吻极是严厉:“范侍郎,据本官了解,那分明是要求你的族兄为你置办的田产,而且还是借着最近几年的战乱之由,以极低的价格,大量巧取豪夺百姓田地。”

    “离城知府范轩,更是巧立名目,把朝廷要求的赋税额外提高了好几成!”

    喻行舟微微眯起眼,眼神锐利如出鞘弯刀:“这其中,不知有多少,进了你范大人的腰包?”

    范侍郎冷汗几乎瞬间浸透脊背,双腿一软,直接给喻行舟跪下来:“摄政大人,这些,下官真的不知情!他给下官送的礼,下官都退回去了!”

    他转头把侍从抬过来的木盒打开,一排排金光灿灿的金元宝,整整齐齐叠放摆在盒中,珠光宝气与花厅奢华的布置交辉相应。

    “这五千两黄金,是下官全部的家当了,今日借花献佛,孝敬摄政大人。”范侍郎的目光恋恋不舍地扫过黄金,又讨好地看向喻行舟。

    有趣的是,像他这样贪墨的官员,并不惧怕皇帝。

    除了本朝开国曾重典惩治贪官,一代代法律演变至今,文官集团日益庞大,在贪腐横行的当下,朝廷对文官士大夫们极为宽容。

    哪怕是重大贪墨,只要他们将贪的钱财吐出来,一般不会处以极刑,更不会对他们使用肉刑,最多革职,还能回乡养老。

    但做到户部侍郎这个位置,谁愿意正值壮年就回乡养老呢?

    这次的事件,全是由清查田亩一事引发的,只要喻行舟这位主持者松口,那一切皆有转圜的余地。

    范侍郎心中亦是极为忐忑,不过一想到那些有鼻子有眼的传闻,从前这些年,面前这位摄政大人不知网罗过多少手下官员为他办事。

    营私结党,文武勾连,哪一件不许要权与钱?权臣不雅贿,没有笼络人心的手段,不上下打点,广泛施惠,怎么可能当得了权臣?难道凭长得好看?

    光看这花厅,奢靡程度就未必比皇宫里的御书房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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