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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狼狗非常喜欢打架,从村头打到村尾,经常一身是伤一瘸一拐又牛皮哄哄地回来。

    时润声每次都会帮大狼狗治伤,劝大狼狗不要打架,一定要打的话,打不过也要快跑。

    治疗的效果很好,大狼狗一点疤也没留,浑身的毛毛光滑浓密油光锃亮,到现在都是全村最帅的大狼狗。

    银线把时润声举起来,来回晃了两下。

    “是真的。”小缄默者乖乖被举起来晃晃晃,“我是治疗师。”

    傀儡师倒是知道这件事,他们第一天见面,就介绍过自己的职业。

    “我不该笑的。”小治疗师真诚道歉,“我可以帮忙吗?”

    十九岁的、准备毁灭世界的、为了不留疤每天喝药的反派大BOSS,这才很宽容地原谅被绑架回来的朋友,用银线和他拉了个勾。

    傀儡师枕着手臂,躺在大木床上,仰头看着被银线举起来的小缄默者:“治疗师也是要睡觉的。”

    时润声被逗得笑出来,他珍惜地摸了摸那些银线,把额头碰上去:“我知道。我马上就睡着了,请您放心……”

    小缄默者真的不再动,也不再说话。

    他闭上眼睛,温顺地垂着头,像个小木头人,安安静静地睡在丝绸似的银白色光瀑里。

    穆瑜让银线把时润声放下来。

    小缄默者落在他的怀里,几乎是在失去意识的同时,时润声的身体已经控制不住的战栗发抖,手腕上的裂痕几乎蔓延到整条手臂。

    他太难过了,难过到小小的胸口已经盛不下,之所以流不出泪,只是因为已经太久都忘了要怎么哭。

    S级向导的言语解开了他受的暗示和误导,那是一句不带任何倾向性的言语——并非由说出言语的人来决定解开什么,而是把谎言全部揭开,只留下真相。

    这件事旁人帮不上太多的忙。

    时润声用所有的心神来记住那句话,跑回来说给穆瑜听,所以在回来的一路上,也暂时没来得及去思考更多的事。

    没来得及去想困住他的谎言和骗局,没来得及去细看那些骤然破碎的、被植入的虚假记忆,和一棵扒着他敲骨吸髓的槲寄生。

    槲寄生的根不扎进土壤,而是扎进其他树的树皮,深入内部,吸取养料和水分。

    因为早已经年累月,要把这种寄生植物取下来,不可能不伤筋动骨。

    跌跌撞撞跑回家的小缄默者,不想让这种难过沾染绑架自己的朋友,所以把疼全吞回去,试图自行消解处理。

    穆瑜把时润声拢进怀里,握住那只伤痕累累的手,他在小缄默者的背上轻抚,一遍遍温声回答“我知道”。

    他很耐心地、很轻柔地回答这句话,一遍又一遍。

    即使时润声并没说疼。

    小缄默者并没说疼,只是在说对不起。

    “没有对不起。”穆瑜耐心地一遍遍回答他,“可以难过,可以疼。”

    “没有人该为被伤害、被欺骗感到抱歉,”

    “可以求救,如果没有得到回应,那说明求救错了人。”

    穆瑜的声音很轻,他在时润声的背上轻缓拍抚,告诉在昏睡中发抖的孩子:“可以走不动,可以停下休息,从来都可以,没有不可以的道理。”

    “可以感到孤单。”穆瑜告诉他,“可以不孤单。”

    时润声阖着眼睛昏睡,小小的缄默者已经不剩多少支配自己身体的力气,所以穆瑜帮他藏起来,帮他蜷成更小的一团。

    系统收起银白色的麻袋,落在时润声的手上:“宿主,小木头人的伤好像比以前更重了。”

    时润声的伤在蔓延,不仅是因为拔除寄生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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