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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明稚高兴的扑到冯俏背上,冯俏赶紧接住,“小丫头,怎么不说一声,小心把你摔了。 ”明稚咯咯发笑,濡目道:“娘真好。”

    前院,冯承辉不动声色的考章鹿佑学问,章鹿佑今年虚龄九岁,章年卿十四岁已经中解元了。冯承辉有心让章鹿佑今年下场试一试,没准儿阿丘争气,能成为第二个章年卿。

    可惜,章鹿佑有些让冯承辉失望。阿丘的心思似乎并不在读书上。小脑袋瓜聪明,书却没正经读过几本。能看出来,他现在藏腹不多的学问,都是冯俏一句一句教的。

    冯承辉不免质问章年卿,“章大人竟如此日理万机,连找个先生教孩子念书的时间都没有?”

    章年卿忙解释道:“不是的,之前阿丘和小齐王世子在中学堂起了冲突。便没再送他去过,转托在杨家族学里。奈何阿丘顽皮,在族学里也不好好读书。我正寻思着给他请个先生。”

    章年卿也很头疼,阿丘在读书识字上一点没跟爹娘,聪明归聪明,就是不肯读书,逼急了才应付两句。如今八.九岁大了,也看不出来他喜欢什么。文不成武不就的。

    冯承辉叹息道:“衍圣公给阿丘取字行云,取的是《列子·汤问》中:‘饯于郊衢;抚节悲歌;声振林木;响遏行云。’中的行云一义,想了好几天才拿定主意。你这样教导阿丘,怎么对得起衍圣公给予的厚望。”

    响遏行云。章年卿默默品味,希望阿丘成为那彻响云霄的声音,让天上的云彩也为他停留吗?

    章年卿从不知衍圣公是这样想的,他一直以为行云顶多是‘行到水行处,坐看云起时’的意思。没想到衍圣公对阿丘寄托了如此鸿鹄大志。

    一回神,发现冯承辉正倾身问章鹿佑,“为什么不好好读书。”

    章鹿佑想了想,道:“我觉得读书没意思。”

    冯承辉不急不恼,耐心的问,“那你觉得什么有意思?”

    “和父亲成为不一样的人有意思。”章鹿佑小声道。

    “什么?”冯承辉没听懂。

    章鹿佑垂着头,认真问冯承辉,“因为爹少年中举,是大魏的少年天才。所以我也要好好读书,少年中举?可是外公,爹爹把我生下来就是为了让我成为第二个他吗。”

    冯承辉倒抽一口冷气,“你这孩子,怎么会有这种念头。”

    章鹿佑慢吞吞道:“以前在泉州的时候不觉得,在宫里、中学堂读书时,无论我书念的有多好,在先生眼里都是理所应当。可稍微哪里做的不好,他们就会摇头叹气,说我不如我爹。”

    小少年的声音充满失落,他仰头看着冯承辉,忍着眼泪不落下来,抽咽的问,“我不明白。世间已经有一个章年卿了,为什么我不能做自己的章鹿佑。自古三苏难得,是段佳话。可王维的儿子就一定要会写诗,晏殊的儿子就一定要会作词,章年卿的儿子就一定要少年中举,才叫不辱门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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